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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景坐在小船举杯饮罢,柔风阵阵裹挟清新的荷花香,少女踏风而来,一袭白衫,自然灵动。
“你还没走?”
“在等你回来。”昼景左手拎着酒壶,右手执杯,酒水斟满她吟吟笑开:“我心里只有一个舟舟,再无旁人。若有违背,就教我天打雷……”
她开口就要起誓,琴姬被她唬了一跳,心惊地捂了她的嘴,眼神嗔怪:“没有就没有,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怕你误会。”
琴姬夺过她手中酒,笑:“我是那么小性的人么?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信你。”
酒水入喉,少女仰着头,颈线修长流畅,字句难以形容的纯情诱.惑。
三杯两盏,美色醉人,她温温软软地倒在恩人怀,水眸迷离,眼尾浮现惊人的艳色,似是委屈,似是醉了:“阿景,你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只入我一个人的梦,做我一个人的情人。我能给的,都给你……”
“不开心吗?”昼景轻柔撩开她的发,吻在她雪腻的后颈:“谁惹我的舟舟不快了,我帮你教训她。”
一句话逗得少女笑靥盛放:“倒是有人惹我不快,恩人还能从我的梦里跑出去么?”
“现在不行,以后说不准啊。”
“什么?”琴姬一怔,酒意散了大半,回眸凝望,慵慵懒懒地攀上她脖颈好生抱着:“不要跑出去好不好,万一跑出去回不来了怎么办?万一跑到别人梦里去了呢,我只有你了。”
她的惶恐和乞求混在氤氲的水雾中,昼景的心狠狠揪疼了一下,若非她走火入魔修行出了岔子只能借神识与她的舟舟在梦境相见,此刻早该在她身边疼她宠她了。
她不在的这些年,舟舟过得并不好。过得好怎会说出“我只有你了”这样惹人疼的话?她心口发闷,刚要言语,被少女痴缠热情的吻堵回去。
藕花深处,情人耳鬓厮磨,飞鸟呆呆地走了又回,细短的腿轻盈盈落在圆润的荷叶,绿豆大的小眼看着少女是如何和她的梦中情人交换爱意。
和前世比起来,舟舟的胆子大了不少。昼景揽着她不盈一握的腰,唇舌细腻尝着那点绵柔清甜,指尖划过对方瘦削的脊背,抚弄那扇蝴蝶骨,少女敏感的身子轻颤,这点和前世比起来丝毫未变。
很新奇的感觉。前世今生亘古深爱的情人,在梦里描画出种种旖.旎。
最先主动的是琴姬,受不住的还是琴姬。她不知恩人哪来的那么多花样,熟练地令人发指,她红唇微喘,柔软的手臂无甚力道地抵在心上人左肩。
昼景停下来,舌尖舔.去她唇角水.渍,少女羞红了脸。
“舟舟,说爱我。”
琴姬被她深情的眼眸看得起了反应,面对外人的清寒冷傲在喜欢的人前统统化作一池春水。
她八岁梦见恩人,十三岁见到恩人的脸,十五岁及笄恩人与她热切表白,犹记得那次梦醒她晕晕乎乎了很多天,满心都是羞涩腼腆,琴音里饱含欢快雀跃,就连馆主都忍不住问她可有意中人。她一笑了之。
不是羞于承认,是怕承认了,这场镜花水月般的温情就散了。恩人来得莫名其妙,她怕她有天消失无踪,梦戛然而止。
“舟舟?”
“恩人爱我吗?”
昼景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浅笑:“自是爱的。”
“我喜欢恩人。”琴姬杏眸含情,红着耳尖与她呼吸交缠,气息扑在那人薄唇,她矜持道:“过个三五十年我再和恩人说爱,算晚吗?我怕说太早,你就跑了。”
少女心事听得昼景眼眶微红,一颗心摇摇晃晃不知是喜是涩:“傻姑娘。”
琴姬依偎在她胸膛,听她怦怦的心跳。梦太真实,梦里的人也太真实,真实地她想永远活在梦里。
“被我视为朋友的姑娘今天说喜欢我,我拒绝了。”
昼景醋意上涌:“那人有我好吗?”
“没有。”琴姬笑着抬眸:“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差在脑门写着‘想弄脏我’四个大字,然后我就想到了恩人。恩人在梦里分明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却从来都是将最真挚的情意摆在我面前。
我活了十七年,娘亲在我八岁时为了五十两银子穷追不舍地想卖我,认识多年的朋友贪恋色.相一心想在床榻玩.弄我,亲人、友人,甚至抵不过陌生人。
恩人待我最好,不仅教我琴棋书画,还教我勇敢坚韧,陪我伴我。我哭得最丑的样子你见过,我最不堪的心事你也听过,换言之,我是恩人教养出来的。
我不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我喜欢在恩人怀里慢悠悠地度过流年。”
她未说爱,然而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和爱相关。
昼景心弦被拨弄:“舟舟,你遇到的所有事都可以和我说。莫要一个人压着。”
“我知道。”
少女俏脸明媚,是所有人没见过的暖,她笑意微晃,固执又俏皮:“可我不愿污了阿景的耳朵。那些人有什么资格被恩人牵挂铭记?你是我的梦中情人,记得我一个就好了。”
她轻抚昼景一头秀发,笑问:“恩人的头发明耀如雪,是为我白的吗?”
“是为你白的。”昼景喃喃,恍惚一刹那回到前世失去她的那天,痛楚如潮水席卷而来,转瞬,被少女轻轻软软的话击溃。
琴姬低笑:“白发也好看,像仙人。”
她亲吻那发,红白之间她倏尔展颜,直视某人清澈漂亮的狐狸眼:“阿景景,你想弄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