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慕总,您什么时候方便,我过来送还?”
小心翼翼地试探,她揪住衣裳略显忐忑。
他轻抬下颚,佯装满不在意。
“随时都可以,你?过来就行。”
天知道他有多?么希望她能早点来。
她歉疚地说:“抱歉,慕总,我这周请了两天假,可能要到下周才能送过来。”
“哦,你?有计划?”想知道她的行程。
猝然,她低头:“抱歉,是私事。”
咬咬下唇走了。
“慕总,作为新人肖小姐第一周就请假会不会太奇怪了,要不要我去查查?”
柏霖作为他的助理自然知道他许多事。
肖似,是他放不下的一道心坎。
“不用。”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对于她,不想以这种名义侵犯隐私。
他不想知道不代表有人不让他知道。
蓝淇淇,他的秘书,这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在他的名片夹里发?现一张照片。
接着,开始或多?或少针对她,像是在挑事。
譬如,出差归来明明行政人员接机,她却被安排在随行队伍里?;亦或是下班时间,所有人都走了,唯有她,完成一些不属于她的工作。
对此,她好像一无所知。
“慕总,蓝秘书说她这几天有事先回去,让我督促您用餐。”
他没有去食堂的习惯,晚上多?半叫餐。
很多?次又因为公务繁忙,叫的餐基本一口未动。
接过她递过来的保温盒,他莫名怔忡。
“以后谁叫你,你?都不许这样做,这些是助理该干的事情。”
许是说话语气太过于严肃,她以为自己在责骂她。
“对不起慕总,是我逾矩了。”委屈的,像个孩子。
他懊恼,赶紧想法子弥补:“我是说叫餐不卫生,如?果你?刚好也没打算回家的话,跟我去外面用餐吧。”
“啊?”她瞪起那双小鹿般的眼睛,脸上淌过一丝迷惘。
不知是不是鬼迷心窍,他居然揉了揉她的发?。
“走吧。”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先行一步。
蓝淇淇这个女人虽然可恶,但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那就是因为制造各种契机,她对他的抗拒日益减少。
三个月的时间,他们从公司上下级发展成情侣,对于他,她总是不吝话语。
“闻詹,我这周要去陶艺课,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甚是悦耳。
“如?果我答应,那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个请求?”
“嗯?”
他勾了勾嘴角:“我母亲下周要从国外回来探亲,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你?若得空,替我多?陪陪她。”
“阿姨…要回国吗?”她有些惶恐又迟疑:“可是我怕我做不好,阿姨会喜欢我嘛。”
一双手无处安放,从腰腹挪到裙边。
“没关系的,她是个开明的人。”
他跟母亲提过她的事情,言语间母亲对她颇有兴趣,他有信心母亲会接纳她。
“那好吧,谁叫你这么忙呢。”
期待战胜恐惧,她与他相视,笑容比花还要灿烂。
【如?果时光倒流,再有一次机会供我选择的话,慕闻詹,这次我一定不会欺骗你?……】
那封信寥寥数语,她的心思很乱。满篇的对不起,道出她的种种过往。父亲意外去世、母亲生病、自己被迫转学……
她的经历糟糕透顶,像是从一个深渊坠入另一个深渊,他无法想象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阳阳,过来接舅舅吧,舅舅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阳光了。”
张敬和,他这个没有任何血缘的舅舅刑满释放,一再央求要他去接狱。
关卡正好卡在她出走的日子,他忍痛决定先去外地。
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她走了,走得那样决绝、不留痕迹。
“闻詹,临江所有地方我都找过了,找不到,应该是出省了。”
毓问当初经由他介绍,与她相见恨晚,现在她不见,毓问也很着急。
“没有航班记录、没有动车记录,她不是被人接走就是坐大巴离开的。不要找了,她是铁了心离开这里?。”
他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错误,总之,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段日子他消沉、落寞,经常看着那封邮件发?呆,工作也比平常少了许多积极性。
“慕总,您不能再沉沦下去了,集团马上要拟定新的收购计划,大家都还在等着您振作。”蓝淇淇端了杯咖啡进来。
“出去。”他不客气地说。
客户来得很及时,几秒钟的工夫,率先离开办公室的人是他。
邮件没有关闭,电脑屏幕依旧光亮。
肖似……
曾经以为,光年以外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吞噬,谁也不知道宇宙中心在哪里。
但他现在明白,人生不止只有漫长的黑暗。
或许,从那年出国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的轨迹在慢慢得到救赎。
家人、朋友是宇宙中点亮的星,而他的中心,是她。
闪耀在星月夜下,最璀璨的她。
他坚信,只要不放弃,他的女孩,终有一天会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