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注意仪态,两人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一言不发的喝酒。
今夜是月末,没有月亮,连星星都只有寥落的几颗。
远远的昏黄街灯连成了线,蜿蜒着勾勒出看不见的远方。
沉默不语地喝了一瓶多红酒,阮寒星有些熏熏然,趴在桌面上歪头看过去:“霍先生。”
她的脸颊泛红,唇瓣更红,一双眼睛水润润得发光,像是下一刻就要掉出泪来。
可怜又美味,像是在诱人采撷,恨不能把她禁锢在怀中欺负得哭出声。
霍沉的喉结滚动,嗓音喑哑:“嗯?”
“我有点难受。”按住胸口,她有些迷茫地喃喃:“但是我又不知道为什么难受。”
她只跟海棠短暂的接触了一面。
可是孙老大手下的口供,无一不昭示着她生前到底过着怎么样非人的生活。
在泥淖中,她依然保有一分纯善。
可是这份纯善却害她丢了性命。
其他女孩在今晚之后,还可以迎来新的生活,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可她却永远的停留在昨夜,没有办法享受自由的感觉。
女警后来告诉她,其他女孩说,海棠今年才二十岁,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被拐进了场子里。
母亲早就死了,亲生父亲是个烂赌鬼,输了房子就把女儿抵出去,从来没有关心过她未来的生活会是怎么样。
这个女孩,人生中没有一天,享受过不需要担惊受怕、生活在阳光底下的滋味。
贫穷滋生出来的荒唐,总是会让还存有人性的人无法想象。
她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女孩在过着这样黑暗的生活,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改变什么。
“我的心,像是破了个大洞,有风一直在吹啊吹。”她垂下眼,似哭似笑:“吹得我空荡荡的,像是把我整个人都掏空了。”
太难受了,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难受。
“有我在。”霍沉垂下眼,捧起她的脸,认真道:“你觉得心里空荡,我就帮你把它填满。”
“海棠你救不了,但是你可以防止其他女孩走上海棠的路。我们可以建立一个慈善基金,专门用来帮助陷入困境的女孩们……你不是正在做投资吗?可以拿出一部分盈利放在这里面,霍氏也可以注资。”
他不愧是人人称道的商场奇才,三言两语就勾勒出了雏形,甚至想好了基金的后路:“你之前不是抱怨姑姑骗了不少贵妇名媛的钱?你可以带她们一起投资,要求她们赚到的钱拿出一部分捐给基金。”
“相比于被骗的血本无归,这样的明码标价,她们一定很愿意。”
男人侃侃而谈,黑色的眼眸里是掌控局势的笃定,仿佛再大的事情在他的面前都能够轻易地解决。
这样强大而从容,犹如掌控一切的神祇,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至少在阮寒星的眼里,他真是魅力十足,让人怦然心动。
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阮寒星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喊了一声:“霍先生。”
沉浸在思绪里的霍沉,下意识地低头看她,应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