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是,沈姮这个懒家伙,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才出发。
怨气残存可不是什么小毛病,他这几日都发现,沈姮眉宇间有黑气出没,影响究竟有多大,他暂时没看出来。
反正还有精力跟自己贫嘴,不像是怨气入侵的表现。
可能她来历不简单,又是个外来者,这具身躯说到底也不是她的,只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跟她的神魂慢慢融合,最终彻底成为她的肉身。
想到这里的薛旭初,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自己都没料到,都拖到眼下这个时候了,他却连这人的来历信息一概不知。
这也就罢了,对于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自己还屡屡帮她护她,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耐性竟然有这么好。
特殊点的就是,这种耐性只是在对待屋里那个家伙时才会有。
其他人,还是照旧。
可能,还真是血契的缘故吧!
看沈姮这种警惕性极为强的人,都敢当着他的面睡觉,不是血契的作用,他名字还真敢倒过来谢。
于是,薛旭初一边晒着稀薄月光,一边打着盹儿,脑子里却全都是那个少女的画面。
翌日,天微亮时,沈姮便洗漱干净,开始锻炼了起来。
先是来了段拉伸动作后,沈姮用麻绳绑好了头发,换好轻便衣裳后,便打算出门跑个步。
说实话,在树上打盹的薛旭初,有时候真觉得自己看不懂她!
明明看起来挺惜命的一姑娘,怎么就不急着赶路去解决后患呢。
还有闲情逸致忙这忙那,完全看不出这是个活不过两月的家伙。
沈姮没有这方面的自觉,她喜欢万事俱备,沿途上的舟车劳顿,需要的是一具强健体魄。不然,她连玄清观的门都没找到,就该倒在半途了。
她是一个外来者,对于外界的适应能力还有待考证!
谁都不能保证,路上不出任何问题。
在走向院外的中途,沈姮转了下头,看向院子里的桂花树,道:“要睡去屋里,挂树上像什么样?”
“不必管吾,你有事便速速办好,早日出发!”已经变回小童的薛旭初,用手揉了揉冰冷面颊,只是揉的时候,似乎摸到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今天的沈姮,倒是懒得再怼回去,只是冲小豆丁翻了个白眼,便径自出了门。
院门被她熟练的落了锁,感受到空气里的冷意后,沈姮深深吸了口气,便抬脚开始了晨跑!
她跑的速度不是很快,村里边起得早的也不少,只是没平常那么多人。
看着沈姮路过自家屋子的村民们,纷纷目送着少女身影跑远后,才跟家人邻里交头接耳了起来。
说的无非就是那几句老话,诋毁有之,更多的是猜测沈姮何时才能消失。
是的,她们一直以为,这姑娘凭着一口气活了过来,定然是要找凶手报仇,只有仇报了,才会心甘情愿的回到地府。
可是今日的话题有些陌生,因为跟沈姮扯上联系的,是个十足有名的妇人。
这妇人也不是旁人,就是李家女主人,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