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邵阳走了。临走前给郭安澜留了一些东西,她拿起这堆东西中的佩刀,不禁叹气,没想到唐邵阳竟然舍得把随身携带的佩刀留给她们,郭安澜可是看得出来平时唐邵阳十分爱惜自己的佩刀,每次用后都会仔细检查一番。
可这样珍惜的东西,他竟然把刀留给了自己。
估计天还没怎么亮,心情急迫巴不得插双翅膀往到兖州,可他只有一双脚,连马匹都没用,还要翻山越岭地穿过去,可想而知这路途有多么难走,也难怪唐邵阳会选择早点出发。
既然唐邵阳把佩刀留给了自己,郭安澜没什么好矫情的,直接提在手上,带着龚燕儿和李慧去了和唐邵阳截然相反的方向。
要不了几天她们两个就能抵达泰州城,再把龚燕儿和李慧安顿好,这样她就没用辜负唐邵阳的交给她的任务。
少了唐邵阳,两人的步伐明显要慢了不少,可郭安澜却并不担心,只要身后没了对她们穷追不舍的鞑子,到达泰州城那是迟早的事。
两人一路沿西翻了几座地势不算太高的山,找到一处小溪休整时,郭安澜的肚皮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她把唐邵阳留给她们的肉干掏了出来,再拿自己的匕首割出一小块,递给了龚燕儿,“燕儿姑娘,这肉干硬的很,你用水泡软一些会好吃点。”
龚燕儿接了过去,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曾对她说过。这样郭安澜更内疚了,她不如唐邵阳功夫好,只有腿脚利索点,赶起路来虽说没什么问题,可要她提着佩刀捕猎,哪怕是最容易对付的野兔山鸡,郭安澜还没靠近它们就窜地飞快,论速度,自己根本追不上它们。
再说了,要是她独自去捕猎,一个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另外一个也是手无寸铁的少女,她实在不放心他们两个。
权衡利弊后,郭安澜还是觉得就着唐邵阳留给她们的肉干,两人胃口都不大,加上她额外多采摘酸果,还是能撑好一会儿的。
就这样,一路向西,连续好几天,她们两个终于带着李慧从庆岭逃了出来。
只是两人的状态并不好,郭安澜身上那身衣服彻底看不出原样了,刮得破破烂烂的,估计泰州城里乞讨的乞丐都比她穿的好。
龚燕儿要比她稍好一些,可这满山的灌木荆棘刺木,就算有郭安澜在前头开路,依然好不到哪去。
此时,在距离庆岭不远处的一个驿站,经过几个山坡的驿道在西面分出了一个岔路,一辆牛车缓缓走到了这里,赶路的汉子头上扎着一块汗巾,粗布衣裳,他从牛车上跳了下来,看着前面的分叉口,又退到车帘前,伸手掀开帘子,对车里的人说:“先生,前面有个岔路口,这要怎么走啊?”
“分叉口?”车里的人略一沉吟,道:“你给我说说那分叉口往哪边分了?”
汉子探头瞄了眼,回答道:“就是往靠近左手边的山坡分了。”
车里的人没再说话,而是撩开了帘子,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臂,紧接着一个黑靴子探了出来,一个长相偏向阴柔文秀的青年从车内慢慢走了出来,他并没有像之前的车夫一样撑着马车跳了下来,男子脸色远比他的手臂还要苍白,有种不健康的苍白。
男子小心翼翼下了马车,他穿着宽松的青色衣袍,望着前面的分叉口,男子摇头晃脑道:“去不得去不得啊,左边是去青州的,右边是去兖州的,这青州自古以来就是沟通南北的重要军事要地,往前一步就是胶州,只可惜被鞑子夺了去,而兖州也是个军事要塞,还和中原的粮仓离得很近,想来也太平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