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伯谦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怒不可遏的老爷子,从小就对父亲的恐惧慢慢升了起来,他摸摸鼻子道:“爹,您应该有话要对安澜说吧,孩儿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不等老爷子回复,直接绕着离开了。
只剩下老爷子和郭安澜两人在。郭安澜默默无言地看了眼父亲灰溜溜的身影,有些好笑,可现在这个场合决定不允许她露出一丝笑意,更何况,祖父就站在那,脸都气青了。
郭安澜扶着老爷子坐好,然后一个人跪在老爷子面前,头低着地面,道:“是安澜的错,没有和祖父父亲商量就独自一人上禀朝堂参军。还请祖父原谅安澜。”
老爷子喉咙都有些嘶哑,他对郭安澜的道:“我也知道你爹从小偏心妾室生的儿子,可摸着良心说,祖父待你可少过半分?”
郭安澜是真的觉得对不起祖父,老爷子说的没错,别看他对自己管教严厉,其他几个庶子几乎不过问,也对郭安澜期望最大,吃穿用度她都是拿府里最后的东西,更别说之前老太太还在的时候,更是捧在手心里像珍宝一样疼爱着。
郭安澜更加自责了,可她已经做出决定,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做出了决定就决不回头。
“祖父说的是,安澜当然知道这个家里谁真正疼爱我,可自此母亲一去,安澜便只想着远离这片伤心地,刚好前线吃紧,安澜作为大正子民也想为国家做出一点贡献。”
老爷子叹气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也不知道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来的几个儿子没一个顶用,你父亲好逸恶劳、不知上进也就罢了,现在还被那姨娘天天吹耳边风说要扶她做正妻,且不说她的出身如何,若是这事传了出去,咱们顺德侯府不就成为了整个北直隶的笑话吗?这个孽子非气死我不可!”
郭安澜道:“祖父既然知道安澜在家里处境只会愈发不好,为何不肯同意安澜去前线支援?安澜不怕死,只怕死在这后宅里。”
老爷子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那魏姨娘若是敢动你一根毫毛,看我不把她撵出去!看她有没有那个胆子!竟然敢对我侯府嫡子出手!”
郭安澜苦笑道:“有大哥在,祖父只怕不好做吧。”
老爷子一时激动忘记了这魏姨娘还有个庶子在朝堂当官,被郭安澜这么一提醒,只能道:“碍于你大哥的面子我不好直接撵她走,可给她点教训还是没问题。”
郭安澜看着老爷子,还有一个疑惑隐藏在心底,她问:“祖父,还请您如实回答安澜这个问题,这些天一直萦绕在心头,若是不问清楚安澜也不会放心。”
老爷子闭目养神道:“你说吧,只要我知道都会告诉你。”
郭安澜问:“我母亲她真是突发急病去的吗?”
老爷子眼睛微微睁开,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无法接受,可你也知道想要下毒陷害当家主母这事有多么荒谬吧,更何况我也找了大夫给宋氏看病,前前后后四五个大夫,有的还是京都医术高明的大夫,你总不能质疑他们的医术吗?再说了,那魏姨娘出身低微,她哪来的手段收买这些大夫,你啊,真是思虑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