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个大贪官,栾念眼下记着也就罢了,等着他回到京中以后,便直接将人办了便是。
但根据栾念这一整天的观察,这里的父母官周闲,可不单单只是贪那么简单。
眼下栾念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在和周闲做着迂回战术,而周闲也知道栾念是得罪不起的,所以现在讨好着栾念。
栾念没有直接揭发周闲发贪污和搜刮民脂民膏这些个事,就是为了更深入的去看看,在朝廷两年一度的科举之中,这个周闲是不是当真做了小动作,都能将手直接伸入朝廷最深处了。
宋慈惜在一旁等着栾念继续说下去,可是栾念点为止,突然停了下来。
转头看向宋慈惜,伸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
“你还让不让我好好吃饭了?”
“你中午没吃吗?你可是当今太子爷啊,大家眼里的大红人,这里的那个父母官,难道连点子饭都没给你备吗?”
“也不是没吃,只是现下饿了。”
虽说府衙里的账本看不出来什么,不过栾念一搭眼便知这里面错漏百出。
三年前南下水灾,朝廷明明拔款三十万两,可是账上写的却是二十三万两,这七两的银子不翼而飞,若真只是走个过场的人,可能真的看不出来。
但是栾念心细,一下子就知道这里面的问题。可谁知这周闲还想装作自己是个清官,所以中午吃的是白粥与咸菜。
栾念虽然在军中数年,什么样的苦也是吃过的,但是这光吃粥却没有干粮,根本就不会顶饱。
“中午只吃了白粥与咸菜,那白粥稀的和米汤一样,本来就少,佐力一人便喝了四碗。而那咸菜,硬的比咱们府里的假山似的。我虽说也不是那么挑剔的人,但这样的饭菜确实……”
“主子您不能这样说啊,奴才本来平日里就吃的多,而且这一上午又帮着府衙里做事,那四碗白粥和水似的,您怎么还嫌弃奴才吃的多了。小姐,您得给奴才评评里,明明跟在小姐身边,无论吃的好坏都是能够饱的,这刚跟着主子就饿了肚子了。”
佐力就在门外蹲着吃饭,谁知听了栾念这话,一时之间也忘记自己什么身份,只顾着推门进来解释。
说完这一大堆的话,佐力才反应过来,看向栾念时,栾念脸都黑了。
微微抬眼,栾念说话极为用力,似乎想要用这言语将佐力打出去:
“佐力,你的意思是,本殿亏待你了是吗?跟着本殿,连饭都不饱了?”
佐力吓的连忙跪到了地上,连连摇手:
“不,不是,主子,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一时心急,这才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主子莫怪罪。”
栾念脸越来越黑,这佐力怕不是因为有宋慈惜罩着了,所以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谁知栾念还未等再在口,宋慈惜却一旁笑的快要岔气了。
佐力刚刚这顿吐槽,像极了被老板压榨到最后迸发的员工,本以为这种事情只能在电视里面看见,没想到今日活生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宋慈惜本是没有那么想笑,但看着栾念那黑脸,不知怎地,就觉得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