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再想什么?”时应寒略带嘶哑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是温柔。
那感觉,就像是带着海水咸咸的海风轻拂在耳畔。
景浅一下子就被拉回了视线,“没,没什么。”
尽管手术很成功,但时应寒还在康复阶段,行走依旧需要依靠轮椅。
而且因为手术很凶险,他至今虚弱的脸上都布满了让人心痛的病白。
可他却在笑,淡淡而又儒雅的笑容,让景浅的心都似要被融化了。
见他没有想要继续开口的意思,景浅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刚刚还堵在心口的气,也随着呼吸给一丝不剩的吐了出来。
“时应寒。”景浅看着他那深邃有爱的眸,认真道,“你难道一定要这样吗,非得让我一次又一次为你担心,因你而失望?”
思绪如潮水,一股脑涌上心头,景浅顿了一下,约莫有些感伤,“是不是非得那一天,我彻底在你身边消失,你才会记得曾经有过我景浅这么一个人存在?”
说完,景浅将视线移开,真的好气。
可再次从心中滋生出的气愤,却让景浅深深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时应寒的又一次的隐瞒而生气。
而是气他竟能做到这么固执,不惜以身犯险,也要用他自己当做诱饵,减轻景浅那边的压力。
“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景浅,我不想再说什么对不起,只希望你别再生气了,好吗?”时应寒声色愈发干涩,越说声音越是嘶哑。
一旁小张紧张道,“时少,您嗓子刚刚好一点,不能再说话了。”
对时应寒说完,小张又祈求的看向景浅,“景浅小姐是能理解您苦心的,她不会生您的气的,景浅小姐您快说句话呀。”
时应寒刚苏醒时对小张一番交代,却不料被呼吸器伤了嗓子。
虽然不是很严重,只要好好休养声带很快就会好,但如果他再继续发声,恐怕后果将比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
时应寒对小张摆手,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充满柔和的目光看着景浅,他那脱水龟裂的唇瓣紧接着又开始蠕动。
“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和孩子好,威胁越来越严峻,我没你想的那么死心眼。”景浅见他还要说话,心头便是一疼。
尽管景浅的语气不情不愿,又带这些怒起难消的倔强,但那脱口而出的坚定,却依旧让时应寒挂在脸上的笑容又暖了几分。
时应寒点头,却不顾景浅的好意,继续用他那依然变成了公鸭子般的嗓音说道,“有你的支持,便是我此生最大的成就,我永不会想让你离开我,所以有些事,有些计划……”
景浅闻言暗挑绣眉,默默点头。
的确,时应寒有他不得已的苦衷,而且这苦衷还是完全从景浅安全的角度出发。
但还是那句话,隐瞒等同欺骗,景浅的心里依旧宛如扎了一根针。
“是啊,我明白,所以你不用再说了,行吗?”景浅笑了笑。
三分刻板不着痕迹隐藏在她那美丽的笑容中,却依旧难以逃脱时应寒锐利的眸。
她心里这个疙瘩,只怕穷尽一生,也无法再为她打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