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去?”
怀昔愣愣回道:“我现在就去诏狱见人,把事情给问清楚。”
“迟了,我听费玄说了,人早死在诏狱了。”费玄跟了言匪多年,早在听闻此事之后便将那老鸨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查了,“费玄查过了,她身后的人收拾得很干净,只查出了一点……”
言匪似笑非笑地看着怀昔:“那老鸨在年轻的时候被忠勤伯爵家的大管事包圆了,该说是有一段儿,别的都查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很多年不联系了。”
“那……”怀昔迟疑,“不能顺着这条线往下查?”
“我们可以,但是大理寺和刑部不行,他们拖不起,皇上被刺杀一事拖了太久了,而且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言匪伸手点了点怀昔的鼻头,“我们的小怀昔棋差一招哦,要学会先下手为强。”
怀昔颇为郑重地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皇上就带着人来端王府了,阵仗不算大,但也是闹得遍京都的人都知晓了。
苏氏早早领着怀昔和言灵等在府门口了,待见得皇上的车驾到得门前,她们立时上前同皇上见了个礼,高呼万岁。
皇上从车驾中出来,亲自扶起了苏氏,这才由着苏氏引着往清竹园去了。
言匪的身子现今还不大好,但能少见风便少见风,怀昔是担忧得很,眼瞧着皇上身后跟着呼啦啦一群侍从,这人要都进去了不吵得言匪脑仁儿疼?
她就要开口,委婉劝一劝皇上,被言灵轻拍了拍手阻止了,就见言灵上前道:“陛下,家兄身子不大好,一吹风就咳,这门就关得紧紧的,委实冒犯了,还望陛下恕罪。”
穆宸心头有些不是滋味,以前言灵说话从来不跟他拐弯抹角,就算他是太子她也从来不会如此谦卑地同他说话,就像寻常人家的青梅竹马般,还会指着他让他给她端茶倒水。
他心头感叹,面上不显,道:“无碍,嵇当、田禾,你们跟朕进去吧,其余人守在外面。”
田禾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是宫里的太监总管,而这嵇当是禁军统领,贴身护卫皇上的,只听皇上一人差遣。
嵇当听闻皇上这般说,自然要劝,又不好明劝,是颇为为难道:“陛下,这……”
穆宸心意已决,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一边儿的阿瑶和彩雀见状,不敢怠慢,忙将屋子的门给打开了,待穆宸带着几人一道进去了又忙将屋门给关上了。
一屋子的药味儿,像是病中人才会有的。
一行人还没绕过屏风,就听得屋内的人又咳嗽了起来,怀昔同皇上略施一礼,立时绕过屏风照顾言匪去了。
言匪好容易平复了,见得穆宸就欲起身行礼,被穆宸给阻了:“摄政王身子不好就不必多礼了。”
言匪由着怀昔扶着半坐起来,摇头轻笑道:“陛下,微臣这副身子怕是担不起摄政王这个封号了,还请陛下准了微臣请辞。”
前两天穆宸按照惯例驳了言匪请辞的折子,就是等着言匪再上折子,不过是全了君臣体面,这会子言匪再当面提,穆宸自然不会再驳回,只得颇为惋惜地点了头。
穆宸又跟言匪说了几句体恤话,还让言匪好生休养,这便打算离开了,至于言匪当天被人暗害的细节他已同人问过了,再问也没有什么意思,毕竟他如今还不打算细究到底。
如今大豫江山不稳,若真的因此大乱,唯恐北疆十二部会趁虚而入,这话他还是得跟言匪说清楚的。
虽说言匪现如今是中了毒,看着命悬一线,若好了呢?那他总不能让他心头有了罅隙。
“端王,此事委屈了你,但大豫乱象已生,若国祚不稳后果可想而知,端王府守了这么多年的北疆,你该是知晓轻重的,你也不想毁于一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