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黑衣人虽说能由着巡防营的缺口进来,可现今巡防营已经换了批人值守,就算他们的人在里面也不定能及时带他们出去,他们只能趁夜从山上走,然后趁巡防营的人后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动手,然后逃至另外一座山,到时候天高地阔,怕就难找了。
这山林杂草丛生,越往里走越是不大利于马行,言匪干脆下马疾步而行。
他不敢耽搁一刻,唯恐多耽搁了一刻怀昔就被人带走再也找不到了。
而这会子怀昔正被穆恒拉着在雨中疾驰。
那几个黑衣人的功夫很是不错,穆恒虽说是旁人所谓的文武全才,可是功夫到底还是差了一截。
他原本想趁着黑衣人四散去寻躲雨的地方时对他们动手,那怎样他也会更有胜算些,可他高估了自个儿,更是低估了黑衣人的功夫,虽说是将怀昔救出来了,但他腰侧受了伤,被黑衣人划了一刀。
怀昔是怕极了,虽说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但她知道穆恒受伤了。
可现今是逃命,多耽搁一刻就说不得会再被他们捉回去,他们只能继续往前奔逃。
终于,怀昔体力不支,一只脚不知踩到了石块还是什么,直接栽倒在地,顺着一处山隘就往坡下滚,穆恒见了,忙扑了上去,护着她一道往下滚去,滚了好一会儿被一棵树拦住了去路。
穆恒闷哼一声,是伤口又被扯开了,怀昔吓住了,忙起身将人扶了起来,可是她的腿方才竟是崴了,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就在这时,黑衣人追上来了。
黑衣人原本是急速朝着他们这边靠近的,走到他们头顶上时似乎因着没瞧见他们的踪影便放慢了脚步。
怀昔吓得差点尖叫出声,被穆恒眼疾手快地揽着腰靠到了身后的石壁上捂住了嘴。
怀昔克制着自己,瞠大着一双眼看着眼前的穆恒,她见得穆恒的眼神示意,微微点了点头,穆恒这才缓缓放下手来。
他已经有些支不住了。
怀昔听着穆恒喘着粗气的声音,还有不断往鼻尖扑来的血腥味儿,她突然大起了胆子,伸手捂住了他腰侧的伤口。
伤口还在流血,她只觉自个儿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捂着也止不住,她禁不住咽了咽口水,想要缩回手,可这人是为着救她而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上面的人显已经打上了火把,他们在搜寻两人留下的痕迹,怀昔只能祈求这雨能将沿途他们留下的血迹都冲刷干净。
但显然这群黑衣人很是训练有素,他们方才追得紧,笃定他们不会就这样消失不见,一直在他们上方徘徊不去。
怀昔有些撑不住了,本来是贴着石壁的,身子也松懈了下来,就想要动动身子,一只手臂往后一撑,结果她一只手就这样落空了,双脚又不大着力,整个人就侧着往后仰倒而去。
她下意识就要出声,猛然回过神来后将带血的手从穆恒腰侧收回,紧紧捂住了自个儿的嘴。
而穆恒这时候也赶忙腾出手来将她拉住,然后用了巧劲儿一个侧身,一个跨步,所幸两人没再摔地上了,就是他的后背撞到了后面的石壁上,而怀昔被他拉着撞到了他身上,他禁不住又是一声闷哼。
怀昔念着穆恒的伤慌忙后退一步,却是又被穆恒拉回了怀里圈着。
“别动!外面人还没走!”
怀昔侧耳去听,那帮子黑衣人确实还没走远。
她又偏头瞧了瞧他们误打误撞跌入的山洞,往里瞧是黑漆漆一片,也瞧不出深不深,而洞口被从上面垂吊下来的杂草给挡住了,又因着是夜晚,他们落下来后也没发觉,倒还算隐蔽。
黑衣人还在上面徘徊,似乎是发觉了底下的动静,这会子正拿着火把往山隘里探头探脑,怀昔瞧见了洞口传进来的火光是浑身都绷紧了,咬着唇一言不敢发。
突地,南山的另一头传来‘轰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