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丹书没等她将话说完,便又磕了一个头,“大人明鉴,草民本与她们无仇无怨。若真论起来,是他们对不住我!”
她三言两语将事情前后因果一说,听得所有人一阵唏嘘。
有人说她傻,也有人骂她不要脸,说她是异想天开,想借罗腾逸从良……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难听的好听的,蚊子似的在耳边嗡嗡响,扇都扇不走!
罗青青别开眼,有些不忍去看丹书的脸色——她就知道会有难听的声音,所以才不愿丹书上堂来。
分明她才是受害者,骂她的却比骂罗腾逸的还多,只因她是女子,身份低。
但丹书却一脸无畏,平静的将前后经过都说了,仔细听就会发现,她语气之中连半丝怨恨都无。
等她说完,陆知县还没发话,钱氏眼珠一转,先骂道:“谁叫你不知廉耻,去勾引我家腾逸?若不是你害他,他现在早就是秀才了!”
“得了吧!”罗青青终是没忍住,在边上讥讽道,“就他那无作为无担当的窝囊废,这辈子都别想考上秀才!”
钱氏一听,顿时忘了还在公堂上,指着罗青青骂道:“放你娘的屁,我家腾逸最聪明……”
“啪!”
陆知县一拍惊堂木,沉声道:“闭嘴!”
钱氏肩膀一抖,立即不敢造次了。
“这男欢女爱,究竟是情难自禁,还是别的原因,本县不想去追究,”陆知县眸光一撇,扫了外边的罗腾逸眼,很快又收了回来,“可你大闹绣坊和香云坊,损坏两家财物是真,毁了丹书脸也是真,你可还有什么话辩解?”
钱氏头铁,自知逃不过,以为公堂上,耍耍赖皮就能躲过去,干脆道:“除了偷盗之事,其他的民妇都认,可都是她活该,谁叫她不知廉耻,乱勾引人?呸!不要脸的东西,也想进我罗家的门,做你的春秋大梦!”
“你认罪就好!”陆知县冷笑一声,又对外面道,“把人带上来!”
钱氏一转头,就见衙差带着一个中年男子上了堂。
一开始因他垂着头,钱氏没将人认出来,直到那男人跪下后颤颤巍巍地将用布包着的银子递给衙差时,她才认出人来。
“沈亲家?你……你怎么在此处?”钱氏一脸不可置信。
而她嘴里的沈亲家,正是沈翠翠的爹。她将白日在白马街看到的事回去与她爹一说,她爹瞬间坐不住了,生怕被牵连,赶紧带着银子来退亲。
沈亲家就是个普通卖家的,头一次上这种地方,虽没做亏心事,可还是忍不住发憷:“谁……谁是你亲家,别乱喊!”
这时,陆知县点清了案头上的银子,冷冷道:“十五两银子,还差二两……来人,给本县搜身!”
两个衙差立即上前,按住挣扎的钱氏,将她全身上下一搜,果真搜出了二两银子!
“银子……那是我的银子!”钱氏从地上爬起来,伸着手扒拉着衙差,“还给我,那是我的!”
衙差厌恶地一脚将她踹开,把银子呈到了案上。
陆知县看着那整整齐齐的十七两银子,怒道:“你还不承认你偷盗!?来人,先给本县打她二十杖!”
两个衙差立即上前,按住钱氏就是一通打,谁求情都没用!
等二十杖打完了,钱氏趴在地上连哼都哼不出来。
陆知县一拍案几站起身:“即日起,将罗钱氏一家赶出平阳县,永不许入县城!罗腾逸败坏书院名声,有辱斯文,十年之内不许参加科考!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