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上公堂前,见了官就哆嗦了。如今到了公堂来,陆知县就在那明镜高悬下坐着,一身威严,钱氏又觉得没那么可怕。
她暗中死死瞪了罗青青一眼,替自己辩解道:“大人,民妇是被冤枉的!民妇是去过她家没错,可每日去她家的人那么多,凭什么说是民妇偷的?”
罗青青起身,对着陆知县一拜,然后将一张病案呈上:“大人有所不知,民妇早前为救一个投湖的姑娘,动了胎气,若非清溪里谢老板在,民妇这孩子恐怕早没了!为此,这些日子民妇一直闭门谢客,安心养胎。就只见过我伯娘和杜若小姐。”
钱氏才要说话,陆知县就先开口了:“既是要安心养胎,为何只单独见了她们俩?”
罗青青道:“伯娘来那日,民妇阿娘和婆婆都上街了,家中就民妇与一个丫头在,她在门口吵嚷,又不肯走,民妇不得不见。”
杜若送她的那处宅子,同清溪里不同,但又不是闹市,周围有的是人。那日钱氏闹出的动静也大,肯定不少人都听见了。
陆知县知道,她只要遣人去问一问,就能知晓是怎么回事。
但他沉吟片刻,并未叫人去打听,因为他能料到打听回来的是什么结果。
这时,罗青青又道:“再说杜若小姐,民妇住的那处宅子都是她送的,想来也不缺那点银子。至于伯娘……”
她转头看向钱氏,笑得温柔且冷:“我之前听我阿娘说,大伯前不久好像回过一趟罗家村,请阿奶找我娘借过银子吧?是多少来着?是十两?”
话音落下,被拦在外边的罗知云就急急忙忙的辩解道:“那你娘也没借给我!”
“是啊,正是因为没借……”罗青青转头看向罗知云,“所以伯娘才会想着用这种不干净的手段来偷啊,对不对?”
罗腾逸也跟着喊了起来:“罗青青!你少诬蔑我娘,她糊涂归糊涂,但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会?”罗青青看也没看他,转头看向钱氏,“去岁除夕,伯娘不就趁着全家人去祠堂拜祭先祖时,想偷我娘藏起来的银子?”
钱氏瞬间变了脸,刚要反驳时,她又转身对着陆知县一拜:“大人,民妇所说句句属实,大人若是不信,尽可遣人去罗家村问。”
罗青青不怕人问,毕竟这些都是真的。何况当时也是除夕,钱氏和罗知云八百年不回去一次,闹出了什么事,肯定不少人都记得。
陆知县不信邪,叫来一个衙差,叫他跑一趟罗家村。
两边离得远,这一去,没几个时辰回不来。
陆知县皱了皱眉,正想暂时将钱氏收监,等查清楚了再审时,一个衙差又匆匆上得前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那衙差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呈到了案上:“大人,这是小的在罗钱氏家中搜出来的五两银子。还有这人,要状告罗钱氏砸了她铺子里的东西!”
罗青青一听,急忙转身一瞧,就见刘绣娘垂着头上了堂,先跪下来给陆知县磕了个头:“民妇刘氏,见过陆大人。”
陆知县看了看案头上的五两银子,又扫了刘氏一眼:“你方才说你要状告谁?”
刘绣娘直起腰,指着一脸茫然的钱氏道:“民妇要状告她!”
钱氏莫名其妙:“你谁啊?”
“前几日你才去我绣楼里闹了一通,砸了我绣楼里好些东西,却不知我是谁?”刘绣娘怒道,“我楼里的绣娘都被你逼到投湖了,你说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