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南方逐渐回暖,北方仍旧刮着寒风,大石垒砌的高墙也挡不住这刺骨的冷意。
一队士兵沉默又坚定的将一具具尸体从远处运回,这些人或许在一起吃过饭,也可能是睡在旁边的兄弟,此时只能带回冷冰冰又血肉模糊的身体。
城墙之上,着一身玄色衣衫的秦辰睿面无表情的看着城外摆放的尸体,凛冽的风扬起他有些凌乱的长发。
鼓声响起,一下接一下,沉重的捶在众人心中。
敲罢,火光燃起,吞没了躯壳,只留下一大串染血的名牌。
这场火烧了很久,火光渐小后,站着的士兵一队接一队的离开。
哪怕昔日的兄弟们不在了,他们也要挺直脊背继续扛着,为国也为家。
长长的叹息随风而散,姜廉苦笑道:“大将军,以后别来看了,看多了会忘记怎么笑……”
见他没吭声,姜廉又说:“这场仗惨胜,死了那么多人,幸运的是城守了下来,他们的皇子死了,短时间内不会来了。”
秦辰睿凝视着远方还剩一点冷光的夕阳,半晌后问:“李扬在哪?”
听到这个名字,姜廉厌恶道:“关着呢,这孙子让他再多守两日都不肯,还想带人和钱逃走。”
倘若李扬肯让那些保护他的人全部去守城,哪怕断了粮,两日总能守的。
而他们来的时候城门大开,一群人在城中烧杀抢掠了两天,之前留下的守卫军再怎么努力,也只保下了不到五分之二的人,满地尸首。
“当众剐了,头挂这。”
“好。”
当那个下令开城门投降的人被推上城墙时,底下聚集了一群人,恨不得用眼神撕了他。
一个魁梧大汉一脚踹在李扬的腿上,人惊恐的看向秦辰睿:“大将军饶命啊!我那也是无奈之举……”
姜廉冷声道:“无奈?我们没派人送信跟你说快到了?饿两天会死吗?看看城外的那些骨灰……不过,像你这种人是不会动容的。动手吧,别让他自尽。”
最后一句是跟旁边那个一身深紫色劲装的人说的。
李扬还想说话,那人直接把他下巴卸了,扒了他的衣服,用锋利的柳叶刀,一刀一刀的将他的肉割下。
惨叫声不绝于耳,火把的光映照着城下众人仇恨的眼眸。
足足剐了一千刀,最后砍下他的头挂在了城墙上,留下的尸体扔下城墙,众人踩成肉泥。
不知是谁哭了起来,接着有更多的人嚎啕大哭。
这一晚,注定不好过。
夜风呼呼的吹,江豆蔻从梦中惊醒,满室寂静。
她拍了拍砰砰直跳的心,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喝。
系统提示有信过来,江豆蔻赶紧放下水杯把信拿了出来。
距离上次收到信已经有十多天了,还是结婚纪念日,之后她送去的一大包花生糖还有信也没拿出去。
纸上的内容很简短——赢了,我很好,糖很甜。
赢了的意思是打过一场了吧?
江豆蔻盯着那句话看了许久,想回信又怕他睡不好,便忍着没回。
不论如何,好就行……
重新躺回去,江豆蔻有点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多点了两盏灯,拿出纸笔写药田和花田的种植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