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厉霆捏了捏鼻梁,时差导致的头疼愈演愈烈,他一动就发现肩膀上的小脑袋微微斜了一下,随后竟是顺着他的手臂滑到了他的心口位置。
窗外影影绰绰,月光缥缈的落在她的眉宇间,憔悴不堪的一张脸上,就算没有灯光也能感受到她的疲惫。
这一天一夜,过的很辛苦吧。
七环山别墅:
流水潺潺,月光朦胧。
傅渺然面无表情的瞪着又一次把他不远千里招来的家伙,埋怨道:“我都快成你的私人医生了,你是不是应该付点薪金给我?”
“人怎么样了?”盛厉霆站在窗户前,拿起茶杯呡上一口。
傅渺然坐在沙发上,翘起一腿,“很不错,成神经病了,她现在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疯子,你信吗?”
盛厉霆没有回复,而是目光如炬的看着对方。
傅渺然无奈的耸耸肩,“你也别瞪我,我又不是神经方面的专家,她现在这种情况,你应该送她去精神病院,她确实是要治疗。”
盛厉霆还是没有说话,目光比之前一刻,更冷冽了几分。
傅渺然轻咳一声,“得,我实话告诉你吧,她被打了太多神经激素,已经无力回天了,她之所以还能保持片刻清醒,那都是她自身在抵抗,但等过几天,那些药物完全侵蚀了她仅剩的理智,她就是真真实实的一个疯子。”
盛厉霆放下茶杯,指尖一搭一搭的滑过杯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说。”
傅渺然诧异,“你在威胁我?”
“是你在耍我。”
傅渺然心虚的低下头,“是,我承认我有夸大其词,但事实就是这样,你应该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当然了,让她接受正规治疗。”
“找两个信得过的医生过来。”言罢,他大步流星地进了卧室。
傅渺然以为自己听错了,随着他离开的方向转过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等,他好像忽略了什么,这里好像是盛厉霆的私宅,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允许一个脑子有病的人待在这里?
不对,她好像还不止一次出现在这里!
傅渺然似乎闻到了什么怪异的味道,连他这个发小都不能随意出入的地方,这个小丫头好像来去自如。
卧房里,水雾袅袅。
盛厉霆站在床边,看着安安静静熟睡的身影,她的脸色比起刚才已经红润了不少,但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时不时因为害怕而抽筋的身体,无一都在提醒他,她经受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这就是你所说的地狱吗?”他自言自语着。
他弯下腰,将她的衣袖挽起,两条手臂上数百个针孔。
没错,数百个!
还有几处又黑又紫,皮肉有些腐烂,仔细一瞧,便知那是电击过后留下的痕迹,烧的皮肉都发黑了。
盛厉霆闭上双眼,将她的袖子放了下来,扭头看向窗口处被夜风轻轻撩起的窗帘。
上飞机前,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连夜赶回来。
可是现在,他有点庆幸自己的意气用事。
那个地狱,全是索命的黑白无常。
她肯定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