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夜则皱着眉看着这封信,“将军,夫人身怀六甲怕是不便长途跋涉来京城吧?而且还是以侯府嫡女的身份回去傅伯候府。”
傅伯候打的什么主意,几乎是人尽皆知,但他们家是个什么状况,也是人尽皆知。
吕夜一向瞧不上这些靠祖上萌阴过活的勋贵人家,夫人要是顶着这么一个身份嫁给爷,那还不如就当个农女呢。
身份低贱些最多是被人说几句闲话,对爷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日子久了自然会被人淡忘,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八卦闲话。
可若是侯府千金,将来侯府那群蠢材万一出点什么事,势必都回来找将军帮忙。
这不是明摆着要上来拖他们将军的后腿吗?
“将军,依属下看,夫人来不得。”
李如言不悦的用眼神射出冷嗖嗖的箭直射吕夜,“我说过,你要是再敢对夫人不敬就不必留在我身边了,看来你是没听进去。”
吕夜见主子生气,赶忙跪下。
“将军,属下都是为——”
他话没说完,李如言一挥手打断,瞬间转过身不愿看他。
声音带着一股警告传来,“立刻吩咐下去找人来修缮将军府,尤其是主院,将来夫人要住的地方务必精心修缮,若有一点瑕疵,就拿你是问。”
吕夜要说什么他不必听完也能猜的出来,趁他完全还没将自己惹怒,李如言尽可能的给他留点颜面。
“吕夜,你跟着我也有数十年了,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你仔细看清楚,如今你的主子不需要惧怕任何人。”
吕夜恍然大悟,俯首磕头,“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办。”
走出书房大门,吕夜皱眉低头思索,神情有些恍惚,一直以来他殚精竭虑为将军筹谋,生怕会出现一丝疏漏误了将军大事。
却早已忘了,将军早已成长,和他一样再也不需要下属为他安排任何事。
这段时间在京城,将军的心智谋略无一不令他叹为观止。
或许是自己一直没走出当年那场战事的阴影,生怕再失去主子,那几年吕夜看着镇定。
实际上每个夜里他都不得好眠,一日没有主子消息,他的神经便一日不得松懈。
走到院中,福利的管家迎面走来,见他神情有些不对劲关心的停下问道。
“吕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个郎中给您瞧瞧?”
吕夜挥挥手,“不用。”
“对了,将军吩咐立即找足人手开始修缮将军府,按将军大婚的规制修缮,尤其是主院,务必要尽善尽美。”
大婚规制?管家虽然惊讶却没有多问,主子的命令他们只管服从,做好主子交代的事便好。
吕夜看着管家眼中有疑问却仍旧恭敬领命下去忙了,或许有一瞬间管家也是想问的,为何将军突然要大婚。
回想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种种,吕夜懊悔的摇头。
连管家都懂得道理,他怎么却看不明白了。
他只是将军的下属,从前那些举动早就越矩够他死八百次了,可主子却一次次给他机会。
思及此,吕夜酿跄着回到自己的房间,沉思反省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