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纸上写得明明白白,吕荣贵用他们的身家性命相要挟,让他们要乖乖听话,王仕杰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有听话的人才能活得长久。
又再三强调,把王仕杰侍候高兴了,他们才会有好日子过……
吕荣贵被从牢里提出来,到顺天府的公堂上与人对质。
他平生最大的倚仗,无非是有个给公主当奶娘的亲祖母,而公主府如今连王仕杰都保不下来,怎么可能保得住他?
吕荣贵被打了几十板子之后,眼看没人能救他,只好老老实实招供,结果又把王仕杰给招出来了。
吕荣贵承认几个原告说的事情属实,确实是他把他们送进公主府去侍候王仕杰的,但吕荣贵说,这一切都是王仕杰指使的。
而且为了脱罪,就连他被归还身契,脱离奴藉这件事,都是王仕杰为了满足自己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特意把他从公主府放出来的。
恢复了自由身,才能更好的替王仕杰办一些阴暗的事情,比如说,替他从各处收罗美色,再比如说,替王仕杰在外面放高利贷,又比如说,替王仕杰偷偷卖掉公主府的一些产业。
吕荣贵替自己狡辩道:“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给人当奴才的,从小就被教导,要对主子尽忠。”
“我祖母承蒙恩典,成为公主的奶娘,我们一家就变成公主府的家生奴才,自然要对府里的主子唯命是从。”
“少爷让我替他办事,那是对我的信任和看重,我肯定要替少爷把事情办好。”
“少爷让我摆脱奴藉这种大恩典,我们一家更是无以为报,只能更加替少爷着想,忠心耿耿给少爷办事。”
“我认为我没有错。”
这话说的十分刁钻。
他并没有否认自己所做下的那些恶事,但是却从当奴才的角度,表述自己这么做只是听命行事。
就算真的有什么责任,那也不应该是他的责任,而是让他这么做的王仕杰的责任。
于是本来就焦头烂额的王仕杰,这下更是满头包。
之前郑王氏“击鼓鸣冤,”就已经把公主府和王仕杰推上风口浪尖,在这个关头,又曝出王仕杰这许多阴私,一瞬间就让他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百姓群情激愤,要求重判王仕杰。
一来因为王仕杰所做的这些事情确实引发众怒,真是死十次都不为过,二来,也是因为王仕杰身上带有公主府的光环,权贵的身份总是更让人想八卦,特别想看他们从高处跌落尘埃,心里容易生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刘天河这下也是头秃。
再怎么重判,王仕杰肯定是不能死的。
但是判得轻了,又平息不了百姓的怒火。
自从郑王氏“击鼓鸣冤”开始,事情就脱离了轨迹,不受掌控了。
最后,王仕杰的判决,从在顺天府坐十年牢,变成流放西北苦寒之地十年。
为了平息百姓的怒意,刘天河又把吕荣贵判了秋后问斩,陈七以及跟在吕荣贵身边的其他几个帮凶,一并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