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趴在地上,扭头冲沈长荣喊:“你不是说衙门不会打人板子的吗?”
沈长荣也没想到,沈老太的遭遇会这么惨烈,扒裤子打板子。
他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眼珠子一转,立即把锅甩回沈老太身上,说:“我是说了衙门不会无缘无故打人板子,我也没让你去敲鼓啊!”
沈老太又羞又急又痛又怒,厉声质问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县令重重一拍惊堂木:“肃静!”
“公堂之上,岂容你等喧哗?”
“再敢随意开口,本县治你一个咆哮公堂之罪!”
沈老太刚被打了二十板子,血肉模糊的屁股还摆在那儿,威摄力自然足足的,三人哪里还敢做声。
见他们安静下来,县令才继续问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要申诉?”
沈全福和沈长荣两人生怕一不小心答错了,又要挨板子,俱是闭口不答,只把目光看向沈老太。
沈老太一样害怕,这会儿也不敢随便乱说。
一时间,三个人跟哑巴似的,只当没听到县令大人的话。
县令大人都要让老沈家这一家三口气笑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来告状的,击鼓升堂以后不说话,来到公堂上修闭口禅了吗?
县令大人再问了一次,老沈家一家三口还是互相用眼神推脱,谁也不肯开口。
县令大人耐心耗尽,冷笑一声道:“本县倒觉得,你们不是来告状的,倒是来戏耍本官的。”
“藐视公堂,戏耍朝廷命官,先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再带上来问罪。”
五十大板几个字,简直就像晴天霹雳,一下子把老沈家三人劈醒了。
“大人,我们是来告状的。”
“大人,草民状告家里的不孝孙子,未分家先置私产。”
沈长荣一个机伶,忙道:“大人恕罪。”
“学生沈长荣,大石镇灵湖村村民,此次陪同父母二人前来公堂,只因家中子侄不孝,未分家以前,不经长辈允许,置办私产,严重违背朝廷律法。”
“请大人为学生父母做主!”
姓沈?沈长荣?灵湖村?
县令大人微微眯起眼睛:“学生?”
“你是哪个书院的童生,又或者是哪一年哪一场的秀才?”
沈长荣表情一僵,羞愧道:“回大人的话,学生……不不不,草民,草民尚未考取童生。”
县令大惊堂木重重一拍,声音严厉:“尚未考取童生,就敢自称本县学生,你这是藐视本县,还是不把读书人放在眼里?”
“来人,给我拖下去,重责二十。”
沈长荣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无妄之灾。
不不不,也不叫无妄之灾,只能说,是他自己聪明反聪明误,觉得读书人受人尊敬,就算是在县令大人面前,也更加有面子。
所以,就耍了小聪明,自称读书人。
谁能想到,这位县令大人竟然这么较真,因为一个称呼问题,就对他大加责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