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告诉你,衙门那就不是人呆的地,也绝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
“谁进去了,出来后身上不脱一层皮?”
顾元元看了沈长荣一眼,淡淡道:“五叔进过衙门?”
沈长荣气急败坏:“正凌媳妇,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进过衙门?”
顾元元就冷笑:“既然五叔没有进过衙门,又怎么知道衙门不是人呆的地方?”
沈长荣万万没想到,顾元元问话的角度居然这么刁钻,当场就愣住了。
不过他到底是读书人,十几年的书不是白读的,不像沈老太一样,半天回不过神,而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应道:“我本人虽然没有进去过衙门,但是有进过衙门的人告诉我里面的情况。”
“衙门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谁还会上赶着去?”
顾元元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五叔说的对,这世上很多事情,确实不需要亲身经历,也能知道结果。”
“只不过道听途说的东西,很多都是不正确的,所以五叔刚才说的这话,并不全对。”
“比如说五叔觉得衙门不算什么好地方,没有人会抢着去,这个就大错特错了。”
“我虽然所知不多,可是我也清楚,每回秋帷之前,县太爷都会在县衙里举办宴会,邀请县优秀的读书人参加。”
“为了参加这个由县太爷举办的文会,多少读书人争的头破血流,人人争抢着往县衙方向涌去,怎么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了?”
顾元元说到这里笑了:“还是说,五叔格外比别人来得更金贵些,别人都能呆的县衙,就五叔不能呆?”
“啊,看我这糊涂的记性,我想到了,五叔还没考上秀才,不不不,连童生都算不上,实在是没资格参加县太爷举办的晚会。”
沈长荣被当场打脸,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沈老太眼看连沈长荣都说不赢顾元元,赶紧帮腔骂顾元元道:“顾元元你个小贱蹄子,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和沈正凌置办私产的事,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想把找这件事糊弄过去。”
“赶紧把房契地契交出来。”
顾元元冷冷道:“我置办的产业,可跟老沈家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奶奶也别想着拿我的房子和地去补贴谁,这是不可能的,奶奶趁早打消主意才好。”
沈老太大叫:“什么叫没有半文钱关系?”
“我和老头子还没死呢,沈正凌置办的房子和地,都是老沈家的!”
顾元元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忽然就想到,当初买铺子买地的时候,沈正凌坚持要在房契、地契上写她的名字。
当时沈正凌就说,老沈家贪得无厌,一旦被老沈家知道他们买了银子买了地,肯定会找上门来。
如今看来,还是沈正凌早有先见之明。
只是,要吃过多少亏,受过多少苦,才会养成这么小心谨慎的性子?
每一次行事,都要走一步看三步,自己给自己预先留好退路,以免被老沈家算计。
顾元元想到这里,就替沈正凌感到心酸,遇到这种亲人,真是还不如没有……
心情忽然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