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书生见他拔得头筹,那心里头也是极为不服气的。
凭什么说好了一起来抢人的,反倒是让他一个人一枝独秀了?
几人纷纷奋勇争先的开口,一番高谈论阔,终于满意的停下时,却看见教导主任那一张脸冷的都快堪比十二月的冰河。
宋嗣阳转头面向常临邑,“不知常相公高论如何?”
“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常临邑开口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若是并无命运,人便是有冲天之志,若是运气不够,亦难成事。但是,孔子曾被困于陈邦,却依旧能够留下盖世文章。姜太公曾在渭水,直钩钓鱼,谁又知道他武略超群?颜渊命短,难道是因为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凶恶之徒吗?”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了,当然不是这样的。
颜渊,孔子最为疼爱的弟子,即便是住在陋巷吃粗茶淡饭,他依然能够乐在其中,而不改其志。是多少读书人的模范典型。
如果这样的人都能够被说得上是十恶不赦凶恶之徒,那么天下读书人,又成了何等模样?
即便是教导主任那张冷漠的脸,也微微变色。
沈锦对于他们这些争辩是只能听得懂一知半解的,即便是有些自己的想法,却也不能够像这些读书人一样举出典范例子来证明自己的看法,便只能磕着瓜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家相公让所有人脸色大变。
“三皇五帝,圣明如此,其子其孙,不肖者不在少数!晏子还没有五尺之高,能过城墙狗洞,却依旧被奉为齐国宰相。”常临邑又飞快地举出一系列例子,才转而说到道,“多少人,尊而贵重,是其才能出众吗?这也是时运命运。人生在世,富贵钱财难道能够取之用尽,即便是贫贱,也不可自我欺骗,天地循环,周而复始。”
沈锦听别人的道理,还能够听得个明明白白,听了常临邑的话反而一脸懵逼。
只有教导主任露出了赞赏的表情,“常相公所言不错,时也,命也!人本就不能逃脱,天地命运,三可道之。”
吴永乾颇为不服气,酸溜溜的说道,“常相公是自己运气好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吧?你不就是靠着自己入赘,拿着自己名气换了夫人家的钱财。像我们这些只能自己奋斗的,跟你这种吃软饭入赘的人,可不一样。”
他没有注意到教导主任脸色冰冷,反问道,“哦,竟然有这事?这又有何不同?”
吴永乾以为能够正好借机抹黑常临邑,赶紧回话道,“这当中可是大有不同!他作为一个读书人,简直如同妓子一般,拿自己来换钱,不愿意向我们一般努力。岂不是丢了我们读书人的脸?我等根本不愿意和这样的人为伍,若不是宋先生一再要求,我没有怎么可能和这种无耻之人同登一艘船。”
他这话竟然是连宋先生的面子都不顾了。
吴永乾已经完全能够看得出,宋嗣阳虽然有钱,但是教导主任的地位却还比他高出许多,那么自己又何必不攀个高枝?
“入赘者难道就有如此无耻吗?”教导主任的脸板正着,不过他脸上甚少有表情,所以此刻吴永乾正绞尽脑汁地该如何奉承这位大人,抹黑贬低常临邑,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了改变。
“大人正是如此啊,正是因为入赘者的不正风气,才让我们这些读书人都蒙了羞。如果不是他们,自愿入赘女子家中,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骂我们读书人是软骨头!实在是天地可鉴,我们读书人一生浩然正气,却因为这些老鼠屎,而损害了我们的名声。大人!”吴永乾痛心疾首的建议道,“大人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有功名!应当革了他的功名,以正风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