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市场上租了一驾马车,带着点年货糖子,回了村去。
刚到村子里摆上茶点,带着一串鞭炮,在门口迎了春神。
村长得知他家已经回来,主动上门来,邀请沈锦参加社祭。
社祭是一贯以来的活动,主要是开祠堂,迎接老祖宗的塑像,进行一系列的祭神告祖活动。
不过这种活动一般都是由男人主导,女人并不参与,只负责做饭,准备各种所需要的东西。
不过祭神的纸扎,也都是不许女人碰的。
社祭是每年都有,并不算稀奇,稀奇的是村长竟然邀请她来参加。
她倒不是妄自菲薄,只是有些奇怪。
“村长你是不是忘了,我姐是个女人?我上次路过,都被你们赶跑了,说女人不能靠近的,不合规矩。”沈朵想起自己当年饿着肚子想去偷一点祭神的果子,被一群男孩子赶着跑的时候。大人们就是这么告诉她的,女人是不被允许靠近的,因为不合规矩。
规矩是什么?就是老祖宗多年前留下的礼法,不遵从就是不讲理,不孝子孙。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一般人虽然不能参加。但是沈丫头可不是一般人!多少男人还没她厉害呢?我们沈家的姑奶奶又这么厉害,还不得赶紧跟祖宗们说上两句,让祖宗保佑,咱们全村啊,今年更是太太平平,大家都发财。”村长满面笑容,也不知是真为新年感到高兴,还是想要讨好沈锦。
沈锦虽然有些奇怪,但这毕竟是一桩好事,作为全村第一个能够参加社祭的女人。这听上去可是一个不错的荣誉。
社祭在大年初五举行,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准备的东西可不算少。不论是给祖先的贡品,还是许多需要供奉的纸扎,以及舞龙戏狮,这些都需要准备时间。
而沈锦要参加社祭的事情便提前流露了出去,这原本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
村子里有许多女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她们当然知道沈锦的本事,比起一般女人要强得多,但是这样就能强得过男人了吗?甚至能够做到和男人平起平坐的地位吗?
她们并不愿意接受。
可是村子里的男人已经在村长的说服下说通了此事,他们并不反对,他们的妻子再如何有怨言也无可奈何。
只有赵氏,常大生根本就管不住她。
她气势汹汹的当着众人的面指责村长:“村长你是不是当久了村长老眼都昏花了?这脑子都老糊涂了吧!沈锦她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她凭什么能够参加社祭?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你们都忘了吗?女人身上有多脏啊,居然还敢让她进祠堂里祭拜老祖宗,你们当真是想把咱们村的脸都给丢尽了吗?”
“赵氏,这是我们村子里决定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村长不客气的沉着脸说道。
“姓赵的,我觉得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你自己不爱洗澡,觉得身上脏也就罢了,凭什么觉得每个人女人身上都是脏的?”沈锦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个女人,还跑过来指责别人的家伙。
不过赵氏到和别人不同,别人若是一味的男权者,那至少肯听丈夫的话。但赵氏不一样,她不仅不听常大生的话,还能反过来将他压迫,但同时又能义正言辞的站在男权的角度说话。
整个人的矛盾的像是行动分裂了一般。
这种人,说到底也不过是自私自利,无论何时都不过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不论是欺压常大生,还是身为一个女人却指责另一个女人过得太好。
“我都嫁到你们沈家村这么多年了,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外人是吧?我生儿育女这么多年,半步都没能踏入祠堂一步。可是她凭什么,连个孩子都不能生,嫁给一个死瘸子,还指不定能不能生孩子呢。凭什么让她进祠堂?我不服气!不只是我,你们回去问问,你们的老婆沈朵有哪个服气?”赵氏大声的骂道,并且威胁道:“她要是敢迈进去一步,那我也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