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池砚跟个没事人一样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像昨晚上那个脆弱求抱的人完全不是他一样。
简念也避而不谈,她也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飞机到洛杉矶的时候,杂志那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到场接机了,简念以为池砚会跟自己走,但池砚给她安排好一切后却说自己要?去见一个朋友。
简念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她还以为池砚是专门陪她来工作的,原来是真的来洛杉矶有事情。
不过后来随着工作的进展,简念也就忘了自己的这个小别扭情绪,没过多久,林含也跟她汇合了,一群人开?始专注于这次杂志的拍摄。
Younghs是一家聚焦于全球年轻女性的顶尖杂志公司,在纸媒滞销的这个网络时代里,仍能做到每出一期都售罄,足以见得Younghs在全球女性心中的地位。
这是这家时尚公司第一次邀请中国女星拍摄。
当然,他们要求的是简念不遮盖伤口拍摄,因为他们觉得只有这样的状态,才能把这本杂志向女性传达的宗旨表现出来。
自信、勇敢、不折不挠。
从妆发到动作无不要?求甚高,简念全程谦虚又认真地配合着他们。
摄影师对这次合作很意外,简念对他们的要?求的理解和消化很快,也很快就能展现出他们需要?的感觉。
倒是比一些名气更大的女明星更努力也更有天赋一些。
林含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暗叹不已,好像从前那个只能躲在帽子后面的阿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爱自己、更相信自己的女孩子。
林含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里,有一个人,是功不可没的。
接连着几天的拍摄和采访终于结束,林含给简念放了个小假,简念还没有好好逛过这个城市,她打算乘着回国前,看看异国他乡的风情。
她没有往拥挤的市中心和好莱坞大道上挤,而是在日落时分夜幕降临的时候,潜入了洛杉矶的日落大道。
随处可见的棕榈树点缀在路边,路边大大地挂着各种明星艺人的封面广告,随便走进一家店里,老板都在放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猫王金曲。
许是这布鲁斯和乡村音乐的结合太过于巧妙,再?配上那高高低低的起伏的吉他和钢琴,才催生了那个年代独有的自由灵魂。
简念带着口罩和帽子,随着人流涌入一家毫不起眼的酒吧里。
金属乐充斥耳膜,却又没有失去那悠扬的蓝调乐感,简念随着音乐声点着自己的脚尖,一个人藏在热闹的人群后面,点了一杯血腥玛丽。
吧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人,简念原本还担心会有些不安全,但其实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除了随着那摇滚乐舞动以外,也就是坐下来喝喝小酒。
颇有些小众自由青年的味道。
重金属乐队下场,布鲁斯蓝调乐队上场。
不同于刚刚的燥热和喧嚣,这个乐队带来的是舒适悠扬的节奏。
简念抿着酒,耳边响着舞台上乐手?的低低吟唱。
不同于一般传统布鲁斯,这次的曲调里编合了一些流行元素的味道,尤其是吉他和弦转换而出的那几个转音,恰好地落在简念舒服的辖区里。
吉他几个扫弦干净利落,低低的男声吟唱:“Theworldistoobig.”
地道的美式发音,浑厚的腔调像极了不加糖的咖啡。
简念抬头,台上却好像是个亚洲面孔。
他左手抱着吉他,坐在那吧台上,微微低着头,右手扫弦后,看了一眼曲谱继续唱到。
“maybeweseperateandneverreenter.”
他抬眼,从人群中把目光精准地落在简念这里。
简念随着音乐轻轻敲打桌子的旋律突然漏了一拍。
这简直就是一场惊喜。
她从来不知道,池砚还能抱着个吉他在台上唱布鲁斯。
舞台上柔和的灯光穿过她的血腥玛丽,她托着腮帮子安静地看着他。
他的手?腕、手?关节、手?指骨在光下纤长又立体,像是一幅精雕的佳作,本来应该在离她那么远的殿堂里摆放着,却亲自来到了人间。
那酒意微醺,带来绵延的迟钝感,连带着所有的音乐开?始向后延展半拍。
Theworldistoobig,maybeweseperateandneverreenter.
歌曲完毕后,他用中文?翻译了一遍。
“世界太大,或许分离就很难再重逢。”
台下掌声过后,他没点任何的酒水,坐到简念的旁边。
简念酒性上来,有些小兴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池砚看着简念微微发红的脸颊,笑着说,“我有卧底。”
简念抿嘴,放下手?中的杯子,笑着说道:“迟早把林含给辞退了。”
她指了指舞台上搭好的乐队,“原来你还会弹吉他呢?”
“学过一点。”池砚余光四下扫了一圈,“是不是觉得我也有组乐队的潜力?”
“是是是,您要不往我们娱乐圈发展发展?”简念顺着他的话说,“下一个明日之星就是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一旁来了个吹气球的小丑,他热情地邀请简念选一个气球,他可以给她做各种造型送给她。
简念顺手?挑了一个蓝色的气球。
脸上画的五颜六色的小丑三两下就让那气球膨胀起来,气体充满球身几乎都要把气球涨破的时候,简念下意识要?去蒙住了,却感受到一双手?先?自己一步附上了自己的耳朵。
那个小丑忽然就从身后拿出来了一大束香槟色玫瑰。
那玫瑰花中间,有一枚晶莹剔透的戒指,它处在这一片温柔的海洋里,却倒映着夜里五彩斑斓的光。
那些光从钻石的各个钻面交错,最后汇聚在一起,那钻心里,满是人间的五光十?色和温柔梦乡。
简念在那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她不可置信望向池砚。
池砚把手?放下来,这才接过花递给她。
玫瑰?戒指?突如其来
简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把花塞在她手?里,“男士给女士送花和戒指,简念小姐,你这会装傻我面子可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