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医生没有太多给华锦讲解,毕竟华锦参与的方式,也并没有什么难度。
对于贺凌来说,华锦在现场就已经足够了。
于是华锦按照周医生的指示,在贺凌被周医生催眠的时候在旁边等待着。
只见周医生用平稳的语气,让贺凌重新回忆起那一幕的事情来。
他缓缓地引导出贺凌内心最苦痛的记忆,即使在催眠中,贺凌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大汗淋漓,在这一刻,他内心那个遭受过重创的男孩,重新经历了影响了他一生的画面。
之后,周医生反复强调着,都已经过去了,贺凌所遭受到的对待,是贺兴为的前妻所造成的,跟其他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贺凌的意识显然在反抗,他眉头紧锁,眼动飞快。
华锦按照周医生的指导,轻轻地握住了贺凌的手,贺凌虽然精神还沉浸在儿时的痛苦中,但是他的肌肉记忆却已经认出了华锦。
柔软的手温暖干燥,与记忆中女人冰冷绝望的手并不一样,贺凌渐渐地从记忆中剥离了出来,良久后,他缓缓睁眼,看向了华锦,眼底只有疲倦,没有之前治疗结束后的心有余悸。
旁边的周医生看到这一切,时不时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录着,愈发觉得让华锦参加治疗就是正确的决定。
贺凌的手心已经全都是汗,他下意识地想要抽开手,别脏了小姑娘柔软的小手。
可华锦却仍然紧紧地拉住了贺凌,给予他最直白的支持。
周医生记录完后,轻咳打断了两人的神情对望,“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吧,我觉得效果很好,以后治疗的频率可以减少一些,以维持为主。”
眼看周医生要离开,华锦还是站起了身,问了一句,“请问周医生,贺凌的病情,多久之后才能治愈?”
周医生停住了脚步,看着华锦担忧的神色,他耐心地解释道:“贺凌的这种心理因素,即使是我的治疗,也只能起到一个辅助作用,必须让他自己克服,才能走出来。”
华锦反问,“那如果……一直走不出来呢?”
周医生神色不变,“那我们就只能一直尝试压抑着他的病情,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治疗要一直持续的原因,虽然贺凌现在看起来已经痊愈了,但这病只要没有痊愈,他可能就会因为某些外界因素重新触发。”
“即使他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应激反应了,但未来,很可能某一天的天气,或是某一个和曾经那位夫人长得像的女人,都可能会将他的应激反应重新触发。”
周医生说出的只是一种可能,当然,贺凌也有可能与他的阴影共存。
如果他一辈子都不会遇见能重新触发他应激反应的东西,他一辈子只要避免和华锦以外的人接触就行,与常人无异。
可从医生的角度来看,周医生还是建议持续治疗下去。
华锦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了些。
贺凌站起了身,轻轻地在华锦的发顶落下一吻。
“你先去吧,我亲自送一下周医生。”
华锦下意识地抚过了他汗湿的后背,点了点头,率先离开了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