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主君,我们朵朵真不是故意要养那东西的,您也知道,魔界那头一直为难她,不然她当官当得好好的,何必出来办这劳神子的商岛。”海神夫人都快哭了,“我们朵朵心特别软的,她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她一定是看不得那小家伙被炎图杀掉,我们小朵儿不坏的……”
玉馥拿出帕子递给婆婆,蓝凫缓道,“夫人莫要激动,二老说的陛下与我们都知道,公主很不容易,这样的情况是谁都会犯难,但我们回天还是得如实禀报,陛下圣明,一定会给出合理的答复的。”
说着,他看了眼鹤岚,鹤岚却好似无所谓地朝他勾勾唇角,反倒好整以暇地打量起他们俩来。神界一向忌讳这么直勾勾地打量人,火凤被这个小妮子看得十分不舒服,不由得严厉起来,“鹤岚公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届时青阳氏回天禀报陛下,可以一并带回的。”
他的言外之意是问她可还有什么要解释,鹤岚想都不想,直接说了句没有,抬脚就走了。
她抬手捋了捋脸边蓬松的刘海,将嘴角的笑意藏到阴影之中——有什么好解释的?正了根的穷奇是多难得的宝贝啊,这天高皇帝远的,告诉了天帝又能如何,谁又能管得到谁呢。最坏的结果无非也就说她叛变谋反什么的,那行啊,只要他们能想出办法把这个说通,后面的就更好办了——把远珧一喊,再随便弄个假死不就行了,这种事她上个月就刚干过,简单得很。
但是她也的确有一件事很担心——那就是,仙界的那次分地。
她不知今天会有怎样的刁难在等着她,那两位主君面相倒还挺和善,但火雨青阳氏一直以来都是神界的常青树,也是天帝的心腹大臣,她区区一介天吴氏,何德何能能让天帝这么重视。多年为官的嗅觉告诉她这背后肯定不简单,鹤岚想想还是坚持一贯“敌不动我不动”的行动方针,避开那片将要朝她走来的红云,独悠悠地走上正中央的主座揽袍坐下。翘着腿,歪着头,不动声色地拈着满襟的白毛——雪球长大了,开始掉毛了。
门外的青衣侍者鱼贯而入,送来了杯盏餐具,还有先行的甜点冷菜。她一人倚在庞大的黒木长椅上,玉手搭着雕成重瓣莲的扶手,容颜极尽艳丽。她身后又布满镂空的雕花,黑亮亮的,乍一看就像从背后长出来的荆棘。她面无表情地坐着,宛如是一株鲜美的罂粟,乌发红唇,美艳妖娆至极。
沧浪脑中精光一闪,他终于找到能对应她的花卉了,罂粟,是罂粟!想着他就要上去找她,裴乔和曲顾连忙拉住他,裴乔低声说,“公子别去,她一看就不简单,我们还是别跟她有太多接触的好,就让主君同她交流吧。”
“你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我么?”沧浪冷冷地问。
“我们怎么会看不起公子,我们只是……”裴乔很不幸地卡住,沧浪的脸看着就黑了,曲顾把他一顶,直言道,“主要是我们觉得公子您的语言艺术有些强差人意,您说话从来不顾时候,经常会让人觉得不舒服,陛下对鹤岚有多重视您也知道,今晚是第一次会面,所以我们绝对不会让您搞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