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孟一一看过?,到最后面色差的?不像话。
“大魏,竟是败落至此。”他原以为?大魏的?腐败官员换掉了也就?好了,现在才知?家?底早就?被?败光了,谢孟还?是很庆幸这些东西没让敌国知?道,否则大魏不堪一击。
接到王韫之拿来的?东西的?时候,谢谨也是被?吓到了,她从前不管这些,只负责打仗护国,当了皇帝才知?道,原来一个国家?的?衰败是各个方面的?,每一年大魏都是入不敷出,靠着横征暴敛才勉强度日?,又要补漏洞又要不压榨百姓,还?没有什?么短期致富的?法子,可是把谢谨难为?坏了。
“先前将西戎灭国,清剿国库,我还?叹西戎衰落,却不曾想大魏更甚也。”谢谨有些发闷,她不知?道该如何做,力行节俭治标不治本,一力压榨百姓更不可取。
充盈国库到底要怎么做呢?谢谨指尖在脑门上划过?,她另一只手摩挲着衣衫上的?刺绣。
被?叫过?来的?是陆与珩。
他出身庶族,离寻常百姓生活更近,更知?道大多数人需要的?是什?么,谢谨想听听他的?意见。
“重?商。”
这个回答让谢谨不免的?皱眉,“自古以来都是重?农轻商,农事才是发展之本,若是重?商岂非本末倒置?”
放眼望去家?家?户户谁不置办田产,世家?大族自不必说,寻常百姓也指着每年的?收成生活。而?商者末流,重?利轻义,素来为?文人士子所不齿,多少读书人生怕自己沾上铜臭味惹来轻视。
谢谨也没有看轻商户的?意思?,只是面对当下而?言,重?商实在不妥。
她的?反应在陆与珩意料之中,陆与珩没有接着这件事往下说,他跟谢谨说起来他在兖州的?事情?。
“臣幼时便?听过?许多邻里闲话,因为?臣的?家?中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臣的?父亲文弱和善,是他一手带大臣兄弟几人,而?臣的?母亲强势能干,从农妇变为?了商人,这也是臣家?中被?常年诟病的?地方,起初臣也不屑如此,可是后来不一样了。”
“都说商者末流,可是臣的?母亲凭借做生意养活了全家?人,让全家?人过?上了较为?富余的?生活,若是臣的?母亲没有从商,可能臣早已死在那些年的?饥荒战乱中。”
陆与珩抬起头,直视着谢谨,没有丝毫畏惧。
“臣一直以为?,人和人没有什?么区别,所谓士农工商,那些传承千百年的?规则确有其道理,存在了那么多年也一定合理,可是总要视情?况而?定的?。大魏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发展商业是最快也是最温和的?恢复方法,或许这法子会让很多人不满意,但臣知?道,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因为?他知?道,只要是有利于大魏的?事情?,谢谨都会去做。
谢谨从不怀疑陆与珩的?能力和见解,只是过?了许久,她身边的?人都快把她的?底子摸透了,捏住了她的?死穴让她拒绝都没有办法。
“也罢,总归我们二?人在一处总是在打破世俗惯例,再破一次例也没什?么。”
谢谨双手覆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
“可是陆与珩,你需得知?道,重?商这件事远没有说上去那么容易,你我二?人即将面对的?是天下士子的?唾骂和万千农户的?指责,我现在已经一身黑了,不敢再轻易冒险。”
陆与珩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所以,我要你在十日?之内给我一个确切可行的?方法,要是做不到,此事免谈。”
“臣一定会做到。”
谢谨越来越欣赏陆与珩了,无论是才学还?是自信,他慢慢的?成长着,初见之时的?那种局促,慌张,喜形于色,现在他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了。
换句话说,陆与珩已经在朝谢谨心目中的?治世能臣的?标准靠近了。
傍晚的?时候,谢谨换了衣裳回谢家?,她有些日?子没回来了,甚是想念阮夫人和谢鸢。
趁着用膳的?功夫,谢谨问了阮夫人想不想住进?宫里。
阮夫人愣了片刻,随即停箸微笑看着谢谨。
“不必了,你安心去做你的?事便?可,你是陛下,是谢氏的?女儿,而?我只是谢氏的?主母,不是太后。”
阮夫人比谢谨想象中还?要通达豁然。
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谢谨给阮夫人舀了汤,语气中夹杂着歉意,“只是这般,我便?不能经常回来看母亲了,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
“你操心这些做什?么,你只管做好皇帝,去照拂天下苍生即可,我日?日?好吃好喝,无甚烦心事,哪里就?需要你天天伺候着了,再说,阿鸢和谢鸣不是还?在府里吗。”
提到谢鸢,谢谨把目光转向了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饭后,她拉着谢鸢去了自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