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真的很让人寒心。”
庾氏后园内,庾长瑄,庾识年还有庾三公子都在,庾三公子怎么也想不到庾长瑄会知道他和谢鸢的事,甚至还用这个当作攻击谢谨的手段。
“那个玉佩,父亲是从哪里得来的?”庾三公子问庾长瑄,连他都没有见过那个玉佩。
庾长瑄一言不发,专心往鱼塘里投食。
“父亲可知你如此行径,会毁了谢姑娘的!”庾三公子这么多年头一次大声说话,哪怕是看着父亲厮混了那么些年,他都没有今日这么失望过。
庾长瑄极其冷漠的看着庾三公子,不由分说的上手打了人。
“庾识琮,你是以什么样的什么跟我说话,为了一个谢氏女来指责自己的父亲,你觉得很光荣是吗?”
庾识琮脸上指印分明,他还想继续质问,却被庾识年拦住了。
“这些年,你还没有看清父亲吗?”语气里讽刺气息极为浓厚,庾识年也的确没有想到庾长瑄能卑鄙到这个地步,牵扯无辜之人,毁掉一个女儿家的名声,也根本不在乎那是自己儿子心仪之人。
“父亲,谢鸢是无辜的,你把不相干的人拉进这滩浑水里,真的合适吗?”
龙有逆鳞,人有底线,他动了谢谨家里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庾长瑄背过身去,似是有些惆怅的感叹:“乱世之中,谈何无辜啊。”
生在了士族,就永远别想置身事外。
“我的两个儿子都为了谢氏的人跟我作对,看来你们是忘了庾氏的家法了。”
庾长瑄的笑容逐渐诡异。
从那日朝会之后,众臣对于谢氏的意见越来越大,参谢谨的折子有不少,大多是桓景和庾长瑄暗中推波助澜,有了他们的支持,这弹劾的内容也更为广泛了一些。
对于谢谨和谢氏,最重要的就是兵权,此刻削权,再合适不过。
一连数日,谢氏在军中的将领接连被参,甚至他们镇守的边境都出了不少乱子。
同样寒心的是谢谨,谢家那些将领多年来镇守边关,替大魏挡住了各方的侵袭,劳苦功高,那群人还在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不断弹劾,想把自己族中的人送过去。
当真让人恼火。
谢谨在家中陪着谢鸢,她还以为谢鸢要哭上许久的,那个小姑娘只是很平静的坐着,说:“阿姊,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外面现在已经有了许多流言,不乏有心人的造谣生事,谢鸢的名声,算是彻底没了。
其实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她和庾识琮几近涉及婚嫁,相处也和寻常男女一般,不曾有过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可是现在就闹的很严重了。
这到底又是谁在看谁的笑话。
谢谨让谢鸢好好休息,至于庾长瑄那边,她会跟他算这笔帐的。
“这半个月内,谢家有多少人被参了?”谢谨问谢陆。
“包括将军您在内,十一人。”
谢谨从架上拿过长剑,锃亮的刀身映出谢谨平静幽深的双眸。
“庾长瑄给我挖了这么大一个坑,我杀他庾氏的几个人,不过分的吧。”
看来是她温和善良了太久,都让建康城里的人忘了,她曾经是被誉为杀神的。
谢陆看着谢谨重新披上了盔甲,顿感精神振奋,这才是他认识的将军,杀伐决断,神佛难挡。“自然是不过分的,毕竟庾氏很有几个子弟犯下的罪孽足以斩首。”
“将军,就当作是为朝廷消灭几个蛀虫吧。”
陆与珩和谢沉来的时候,就看到谢谨穿着甲胄,提着长剑出去。
“司空要做什么?”
“杀人。”
陆与珩好半晌没反应过来,他眨着眼睛准备问谢沉。
“她说她要去杀人。”
七月初三,烈阳灼热,蝉鸣燥的人头疼,可是自建康城内好几个地方传出来的惨叫更令人头皮发麻。
许多百姓看见谢家用马拖着的人,顿时都看起了好戏。
这些人都是平日里为虎作伥,欺压百姓的,今日可算是落到了大将军的手里。
“大将军威武!”
已经有百姓开始夸赞谢谨了,不愧是他们大魏的守护神,早就该这样做了。
谢谨是叫人把人拖着去菜市口的。
“你们说这要怪谁呢,你们庾氏来招惹了我,我心情正不好,你们自己送上来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谢肆,念。”
谢谨找了根柱子倚着,躲避着刺眼的阳光,她微眯着眼看那群人哀嚎求饶。
“欺压百姓,贪赃枉法,斩!”
“以权谋私,草菅人命,斩!”
“暗中陷害,无视王法,斩!”
谢肆中气十足,缓缓抬手让人准备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