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与安国侯对视一眼后,再次深深跪拜,“陛下,隆恩浩荡。”
有了这道圣旨,即便是新帝上位,也影响不到安国侯府半点,即便继室没能生出子嗣,也可让晓姐儿多生一个,留一个在安国侯府,左右连问荆是愿意商量的人。
没有什么,比传承下去更重要,这是安国侯府历代数百人的根,老夫人不允许断在自己眼前。
“你这一辈子,也是辛苦。”帝王盖下玉玺后,便让平福把圣旨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握紧了手中的圣旨,与安国侯再次深深跪拜后,复而泪流满面道,“安国侯府数如何,如何能断在臣妇手中,谢陛下体谅,如此,臣妇也有脸面下去见老侯爷了。”
帝王闻言,十分震动的望着老夫人,老夫人这一生,坎坷艰难,却坚毅不屈,着实是不易,“安国侯府还需要你去操心呢,莫要多思。”
“是,陛下。”老夫人抹了把眼泪后,与安国侯府再三磕头,带着圣旨离了宫。
一旁的平福面色不改,再有几日,他也要提出解甲归田了。
京城的天,在安国侯府发生的这一连通事情的催促下,恐怕要提前变了。
早点抽身而退,才是正事。
出宫后的老夫人跟安国侯,没有直接回安国侯府,而是让马车往秦府前去。
有些账,该跟秦府算的,一个都少不了。
而此时此刻的秦府,早就被唾骂的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门窗紧闭。
昔日里清贵的模样,此刻狼狈无比,墙上全是被砸碎的臭鸡蛋,门前满是烂掉的菜叶子,百姓们义愤填膺的唾骂不休,此番阵仗,乃是京城几十年来,罕见至极的。
待安国侯府的马车缓缓前来时,眼尖的百姓忙大喊道,“安国侯府来了,大家伙们让一让。”
于是,原本被围的水榭不通的秦府,出现了一条道,百姓们停下了谩骂,伸长了脖子等待安国侯下来。
虽然他们先前还嘲笑安国侯倒霉戴绿帽子,如今看了公告栏后,才知道安国侯多倒霉,简直是史上最倒霉的侯爷了,被戴绿帽还不算,被一个贱妇害的原配没了,唯一的女儿也毁了,连半个子嗣都没能留下,甚至安国侯府的没落,也有秦氏的手笔在里面。
于是,百姓们突然从王公贵族的倒霉中,找到了平衡感,正义上涌,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老夫人手里挂着佛珠,神色平稳道,“你下去骂,若是秦府开门,就进去算账,若是不开门,骂够了就走。安国侯府与秦府,再无瓜葛,且势不两立。”
安国侯心里憋着一口气呢,见老母亲这般说,当下便匆匆点了个头,就跳下了马车。
百姓们终于见到了正主安国侯,且看安国侯那恼恨的表情,不由得愈发同情起来,好惨的一侯爷,被一个贱妇玩弄于鼓掌中,简直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