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衿显然也没料到这一状况,她脸埋在君怀瑾身前,外界的声音全都听不见了。脑袋仿佛炸开了一般,一直从脸颊红到脖根。
两人保持同一个姿势许久未动。
直到裹着寒意的西北风将君怀瑾的火热吹冷却,他才终于将萧允衿推开些,却依旧不敢松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萧允衿脸上的红尚未退去,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去看君怀瑾,很小声的说,“扶母后时不小心扭到了。”说完还不忘解释,“不严重,我能走路。”
不知从何时起君大人开始在意男女之别了,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萧允衿抱起进了绛云苑。
到了她闺房的外间,他放下她,扶着她坐好,说了句“失礼了”便蹲了下去。
望着蹲在面前准备掀自己裙摆的人,萧允衿情不自禁往后缩了下,然后就看到君怀瑾细长的指尖顿住了。
以为自己的举动伤害到了他,萧允衿正要解释,蹲在面前的人突然抬头迎向她的视线,眼神恢复了一贯温润如春风的样子,语气也温温和和的。
“放心,我只是看看你的伤。”
君怀瑾只将裙摆掀开了一点点,一手抬起萧允衿的脚,一手脱掉她的鞋袜,当看到右脚脚腕肿得馒头一般时。
温润如春风的样子瞬间消失,这就是她说的没有受伤?不严重?
君大人一向好脾气,此刻却愠出几分怒气,却又不忍责怪坐着的人,“怎么不让御医看看?”
“母后和翎——”年纪相仿,萧允衿叫不出母妃二字,顿了顿,“和翎美人同时早产,坤宁宫里乱成了一片,御医照顾她们俩还来不及,我这点小伤就不必劳烦他们了吧。”
本来只有几分怒气的君怀瑾此刻已完全怒了。
他不是会隐忍的性子,身边的人包括余幼容、萧允绎、温庭等等也皆不是会隐忍的人,特别是陆爷。
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可——
他实在想不出萧允衿的性子究竟是如何养成的,作为大明的四公主,刚被敕封的定国公主,她怎会一点底气都没有?遇到事情最先想到的便是隐忍!
还有——怎么每次见到她总是在受伤?从浑身湿透到手伤又到脚伤。
君怀瑾急喘了几下,即便没跟姑娘家相处过,他也知道不该随随便便对姑娘家摆脸色,情绪几经变化,终究是稳住了。
“你别动。”
他凭着记忆找到萧允衿放药的地方,只将消炎药膏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她的脚腕红肿处,又不放心的左看右看,“你在这里等我,还是让陆院判过来看看吧。”
万一伤到筋骨,留下病根。
君怀瑾去找陆离时,陆离刚从坤宁宫回到太医院,这个时辰见到君怀瑾将陆离吓得不轻。
他连忙将他拖到角落处,压着声音问,“大半夜的君大人怎在宫里?”
还来了太医院?
君怀瑾也不绕弯子,直接跟陆离说明了来意,陆离听完更震惊了,“你——你跟定国公主——怀瑾啊——”称呼从君大人换成了怀瑾,陆离以长辈姿态语重心长的劝他。
“定国公主这几日就要去瓦剌和亲了,你可千万别犯傻啊!”
君怀瑾盯着陆离看了会儿,极认真的问他,“我现在看起来很傻?”像会犯傻做蠢事的人?
陆离毫不犹豫的点头,他现在的样子就差在脑门上贴张字条:此人是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