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后,应天府家家户户的灯全熄灭了,万籁俱寂中,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捂住胳膊上的伤口贴着墙壁匆匆行在夜色下。
一直走到巷子尽头他才敲响一处破旧院子的院门。
三声,急促两声后,停顿片刻又一声。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门打开露出一张近三十的女子面容。
女子瞧见浑身是血的男子,惊得呼吸都急促了,等到情绪稳定些,她匆匆忙忙将男子拉进院子里,又探头朝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才重新关上院门。
一转身便着急的问,“怎么回事?”
男子挥挥手,低哑的声音隐忍着怒意,“别提了,还没出应天府,五百万两银子就被劫了。”
“什么?银子又被劫了?”
女子更加惊讶了,她前脚才带人从百里无忧手里劫走那批镖银。交到大当家手里后连夜送出应天府,这么短的时间路线都是临时决定的,消息更是瞒得密不透风。
究竟是谁做了黄雀?居然提前洞悉了他们的行动?
“是南无月。”
惊人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女子的表情已开始扭曲,“怎么会是南无月?他什么时候来了应天府?”她越想越想不通,“凤栖坞难不成会为天下第一庄出头?”
他们冒充凤栖坞已不是一次两次,南无月从未过问追究过,也使得他们更加明目张胆无所顾忌。
他们也大概能猜到南无月的心思。
他们要的只是独占应天府这一片的势力,而凤栖坞要称霸的可是整个江湖,做江湖第一帮派。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要与天下第一庄为敌,南无月都不会插手。
乐见其成。
男子同样不解,他摇了摇头,脸因为失血过多白的吓人,“南无月行事从来随心所欲,谁猜得到他的心思?这次是我大意了。我们先回十二寨再从长计议。”
……
同样一片星空下,余幼容瞧着还剩最后一口气已经昏死过去的护院,若有所思,“十二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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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忙得连续三日没怎么说过话的萧允绎和余幼容终于坐到了一起。
萧允绎瞧着他家小姑娘眼下的青影,有些不想带她出去了,就想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可惜某个小女子不领情,半天等不到萧允绎说话,哑着声音说。
“没事我就去找韩大人了。”
“有事。”
一个时辰后,还是应天府主街上的那家茶楼,还是最里面的那间包厢,南无月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对面坐在萧允绎旁边的人。先不说别的,这张脸是真的绝。
他家那些个姐姐妹妹在他们那儿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但跟对面这个比,还是输了一大截。
不愧是太子殿下,眼光就是不一般。
见南无月只顾着看他家小姑娘半天不说话,萧允绎在桌下踢了踢他,南无月嗔了他眼,转向余幼容后又尽量柔着面孔,可惜他那张邪里邪气的脸即便挂着笑也不太和善。
“不知道殿下有没有提起过我,我叫南无月。”怕对方不清楚江湖中的事,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知道有个叫凤栖坞的帮派吗?我就是凤栖坞的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