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南宫离的性情从一开始他就不会骗她毒药一事,但他却骗了,这只能说明他是受了谁的指使。
而能指使他的人……
余幼容起身走到立地烛架边点亮了上面的三盏蜡烛,烛光幽幽晃在她脸上,模糊了此刻的神情,“你放心,我只是回去找解药,至于其他我会小心的。”
绕开“生烟”这一话题,两人又重点说起了“似烟”,这也是余幼容今晚来找萧允绎的另一件事。
“之前在灵音寺,我告诉你似烟是杜仲特地为皇后娘娘所制。”
长痛不如短痛,她停顿片刻一口气说了下去,“杜仲说先皇后和前左相陆洵皆死于似烟。”听到这句话,萧允绎的眸光明显沉了沉,像一处不流动的死水,不起半点漪沦。
可余幼容却又很矛盾的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沸腾。
她走过去握紧他的手,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静静注视着他,用行动告诉他,还有她在呢。
等到紧握住的手也握紧了她,余幼容这才继续说。
“还记得宋慕寒宋小侯爷吧,他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他说——皇后娘娘是被皇上处死的,是他爹亲自动的手。”
握着自己的手猛地一紧,指甲陷入肉里,疼得余幼容微微蹙眉,却丝毫没有将手缩回的意思,反而又靠近了面前的人些,一双杏眸仿佛要望进他的眼底心底。
就在她思考着要怎么安慰他时,萧允绎突然抱住了她,声音比之前更沉更哑了,“所以你才杀了宋慕寒吗?”
他记得自己当时说:这么漂亮的手,沾什么不好?他还说:以后动手的事我来。
原来是为他才沾了血。
“我没事。”
萧允绎一点一点收紧双臂,恨不得将怀里的人揉进身体里,“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怨恨,会难过,会——可能会发疯会冲到那人面前,但现在不会了。”
“那人不值得我不顾一切。现在我有你了,我一直在想老天为什么要让我带着恨意长大,现在我知道了。”
“因为他安排你出现了,如果所有的不幸换来了一个你,我就不那么恨了。”
她是他的救赎。
余幼容微微推开萧允绎看见了他通红的眼睛,她抬手摸上他的眼皮,自己也眼睛发胀,鼻子发酸,她心疼面前的人了。他的出现又何尝不是她的一道光呢?
冬日的夜没有虫鸣,今晚无风,殿外殿内,很静很静。
烛芯的引绳噼啪爆了一声,终是将沉静打破,余幼容脸埋在萧允绎的肩上,很认真的问他。
“要么不给他解药了吧?”
仿佛中毒的人跟自己毫无关系般,萧允绎同样很认真的思考了下可能性,半晌回道,“他还没有替我铲除异己障碍,让他再多活些时间吧,母后的仇一定会报的。”
“也行。”
寂静过后气氛稍缓,余幼容食指绕着萧允绎的一缕发梢,“可先皇后——可母后到底是丧命于宋侯爷之手,还是似烟呢?”
似烟不可能是嘉和帝的,所以先皇后的死很有可能同时跟两个人有关。
“我猜母后在被处死前便中了毒,找出是谁在那人身上下了似烟,就知道当年的凶手是谁了。”
余幼容感慨,“费了那么多珍贵药材吊着杜仲的命,总算要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