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的时候,余幼容和萧允绎才入睡,许是忙碌了一夜困到极致,余幼容一个翻身就滚到了身旁人的怀里。
天越来越冷了,人会本能的寻找温暖热源,两道身影又靠近了一些。
只睡了两个时辰左右,营帐外突然就喧嚣了起来,余幼容被吵醒了——起床气特别大的人立即不耐烦的眯起染着潮气的杏眸,刚要发火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脸。
火发不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吸了口气,满满的都是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之前的几个晚上他俩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他将手臂搭在她的腰上。
像现在这样搂个满怀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身前滚烫的胸膛,余幼容憋红了脸。
她一点点点往后缩,迫不及待的想逃离某人的怀抱,又生怕将某人吵醒,心虚的像在做坏事。
就在她挪了半天好不容易快要成功的时候,一条修长的手臂往前一捞。
又将她捞了回去——
她气得咬牙,咬的咯噔响,身前的人立即睁开了眼,手指按在她的唇上,因为刚睡醒,声音沙沙的像是羽毛扫过了心瓣,“松开。”
余幼容立马就松开了,她想要趁机推开面前的人,被某人先一步用手臂箍紧了。
“再睡会儿。”
外面的喧嚣嘈杂声越来越大了,还掺了几声尖叫,她不管不顾的扭啊扭坐直了,“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你再睡一会儿吧!”
说完便逃也似的越过他跳下了床,也不管自己还没有梳洗打扮,好在还记得披上披风。
营帐外。
萧炎带着几名东宫侍卫正在跟一只鸟做游戏,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不对,应该是一群小鸡捉老鹰的游戏,那只老鹰就是翅膀上还裹着纱布的海东青。
不远处,温庭正黑着脸站在那儿。
他原本是好心想遛遛这只鸟,结果刚出营帐它就像小鸡似的扑腾出去了,于是有了现在鸡飞鹰跳的一幕。
余幼容按着眉心很是头疼的走了过去,她抬手让萧炎他们全退后,只身走到了那只不能飞只能跳的鸟面前,也不抓它,也不训斥,一人一鸟面对面站着,人眼瞪鸟眼。
大约过了半刻钟时间,海东青抖了两下羽毛,转身朝温庭走去,一步一步模样特别乖巧,像只老母鸡。
萧炎和几名东宫侍卫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完全没看懂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温庭不怎么吃惊,以前哮天也凶,是条咬人的恶犬,河间府很多人都怕它。但是哮天在他老师面前还不是摇头摆尾流哈达子求摸摸求抱抱?
还被训成了合格的搜证犬,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物竞天择!
海东青有些重,温庭抱着它有些吃力,他抱着海东青走过来隔着段距离就看到了他老师眼眶周围的青色阴影,显然是没睡好,“老师,你回去休息吧,我再带它遛一圈。”
“让它自己走,别惯着。”
余幼容眼角湿湿的,染着躁意,余光扫过来时杀气很重,海东青又抖了下羽毛,不等温庭放下它,自己就跳了下去,乖乖的站在温庭脚边。
瞧它这么知趣,余幼容不吝啬的夸赞,“好鸟。”
接着萧炎他们就看到海东青昂了昂鸟脖子,特神气的样子,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老师,你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名字?
余幼容咬了下指甲,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大海?东东?小青?”某只鸟听到这三个名字一个哆嗦,它不想要这么俗气的名字,显得它是一只没有文化的俗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