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巴巴的等了快三十年了,如今就连最难对付的二皇子也被关进了昭狱,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自然也希望父皇跟萧允绎斗个你死我活,可万一最后是萧允绎赢了呢?
萧允聿不敢细想,他谋划了这么多年,明面上暗地里拉拢了各地多方势力,不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与他那些弟弟们一争高下吗?
现在俨然已到了最紧要关头,他哪里坐得住?
“王爷当然不用事事听娘娘的安排,但娘娘的看法未必是错的。”安妙兮语调柔和,像奶猫的爪子在挠心口。
脸上的笑也有几分蛊惑人心,在她面前,萧允聿总显得耐心十足。
“当今那位心思难测,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想让太子继承皇位?依我看,他们之间不如看上去这么平和。”
“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萧允聿自认为很了解安妙兮,若不是有了什么线索,她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有晏殊的消息了?”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王爷。”安妙兮笑了笑,“晏殊失踪前跟天下第一庄接触过,楚禾已经动身去天下第一庄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有进一步的线索。”
“天下第一庄?”
萧允聿对江湖中的这些势力不了解,但听还是听说过的,只是他不明白。
“晏殊从一名御医坐到太医院院使的位置,那几十年几乎未离开过京城,甚至连皇宫都极少出,怎会跟江湖门派扯上关系?”
安妙兮也有同样的疑惑,“此事确实古怪,王爷稍安勿躁,说不定楚禾能带回来更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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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天,空气又潮湿又闷热。
笼罩在日光下,整个人都黏糊糊的。路两边除了店铺就是店铺,连棵遮阳的树都没有,更别提偶尔吹过的凉风。
余幼容烦躁的踢了下躺在地上的小石块,感觉隔着鞋底脚心都是灼热的,她一路眯着眼,姿态极倦怠。好不容易回到家,刚踏进院门便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不想回头——不想理睬——
心里冒出的念头十分肯定,她径直朝前走去,脚步顿都未顿。
匆匆跑过来的两名小厮以为她没听到,又急急唤了两声,“太子妃,我们家王爷有请,劳烦您跟我们回去一趟。”
——谁让她去都没用,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待在冰块旁边。
等那两名小厮追过来,余幼容已经走进院子里。刚才他们那一声挺大的,距离又不算远,只要耳朵没什么问题一定是能听到的。
意识到这一点,两名小厮瞬间停在了院门外,互视一眼,不敢往前了。可是,王爷说如果不将太子妃带回去就让他们俩提头来见。他们不想死啊!这也太冤枉了吧!
“太子妃——”
其中一名小厮很怕死的又叫了一声,不远处的人终于有了些反应,等站到树荫下才缓缓转过身。
目光幽幽扫过来,带着浓烈的阴寒。
两名小厮明明后背都被汗湿了,脑袋还冒着热气,此刻却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们一时忘记了说话,也不怎么敢说出来意了。
“你们王爷是谁?”
不远处的人眸间染着丝躁意,声音也极不耐烦,吓得两名小厮连话都不会说了。余幼容瞧了会儿像木桩一样杵在那里的两个人,“不说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