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绎摇头,“只赏了画,并未提起进宫之事。”等余幼容将衣服整理好,他才领着她一边去斋堂一边继续说,“母后怕现在提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所以她打算等离开前再提?”
“嗯,既然她现在不打算说,我们便当什么都不知道。”毕竟这件事戴皇后才是主导,他们只是帮衬。
之后的两日,戴皇后带领萧允微她们又是上早课,又是抄经文,还亲自下厨房为寺里的师父们做斋饭,可谓是完完全全放下了皇后娘娘的架子。
出家人本就淳朴善良,她的这一系列亲人的行为自然赢得了各位师父们的好感。
玄慈大师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他这两日唯一的乐趣便是同余幼容和萧允绎一起聊家常。
一年多的时间,曾经的那个少年似乎变了许多又似乎从未改变。
还是那副性子,不过像是被驯化过的野兽,温顺了不少,若是以前,她哪愿意陪他聊家常?
怕是话都不愿多说半句。
两日后,临近离别,戴皇后第一次主动找到了玄慈大师这儿,极委婉的传达了嘉和帝的意思,邀请他随他们一行人一同进宫。
没有丝毫犹豫,玄慈大师拒绝了戴皇后的要求。虽拒绝了,但态度是极好的,倒也没有让戴皇后失了面子。
从禅房出来,戴皇后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些,脸色却阴郁着。
即便来之前便做好了失望而归的打算,可心里总归是想要将这件事办成的,好让皇上知道她并不是个无用的皇后,她不比颜灵溪差。
更为了不让颜灵溪看她笑话。
可惜——
事与愿违,戴皇后回头望了望紧闭的禅房的门,轻叹一口气后朝前走去,准备回宫。
她离开没多久,萧允绎便带着余幼容来同玄慈大师道别。见到余幼容,玄慈大师眼里的笑意明显更加亲切了,“要走了?”
余幼容应了一声,对于那些真心待她的人,她一向都是乖乖巧巧的模样,“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待在京城,有时间再来——灵音寺。”她本想说来看你,又觉得有些腻味。
“好。”
答完这个字,玄慈大师就有些舍不得了,他拨动了两颗佛珠,忍不住问道,“你希望我去吗?”
明明是问句,听起来却好像在说:你让我去我就去。
一旁的萧允绎闻言微挑眉,心想这两日皇后娘娘一直将姜烟带在身边,就是想要好好利用她与玄慈大师相识的这层关系。
若是被她知道只要搞定身旁的某人就能搞定玄慈大师,不知该作何想?
“玄慈大师不必顾虑我。”余幼容不喜欢无端欠别人人情,更不希望玄慈大师违背自己的意愿。
谁知她话音刚落下,玄慈大师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还画过一幅美人图?”
余幼容没想到玄慈大师的话题转的这么快,反应了一会儿才回道,“画过。”就是为花月瑶画的那幅,她在这里画的画本就不多,正儿八经的一共才三幅。
“那就是了。姜大小姐说有一幅美人图的风格与那幅烟雨图极像,我就在想是不是也是你画的。”
毕竟她的风骨一般人学不来。
随后玄慈大师又说,“那幅画过些日子要在南山巷展出,既然是你的画,我打算去看看。”他在俗世中的爱好也就这一个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凑个热闹也无妨。
那幅美人图要展出?她倒不知道还有这么件事,“如果玄慈大师想去看,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好。”玄慈大师眉开眼笑,是打从心底里的欢喜。
过了晌午,戴皇后在萧未央和萧允衿两人的搀扶下出了灵音寺,萧允微则跟在三人身后。一行人准备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