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宋慕寒,更不能拿萧允绎冒险。
余幼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虽然她不随便杀人,却也不是不杀人。她扬起刀,迅速落下。
绑在宋慕寒手脚上的布条纷纷落地。自由后,宋慕寒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爬起来,担心余幼容会后悔,跌跌撞撞的就朝外跑,头都不敢回。
谁知他刚迈出院落,无数火把从远处快速靠近,他正准备换方向,脖颈处突然一阵刺痛。
他伸手去摸,止不住的血漫过他的指缝。
宋慕寒双手捂住脖子极其缓慢的转过身望向余幼容,“你——你——”
君怀瑾赶到时,宋慕寒刚好倒在血泊里,他上前探了下宋慕寒的鼻息,又抬头看向余幼容。
“死了。”
“是我下手太重,我跟你回大理寺。”
君怀瑾视线在余幼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们都看见了,是他要跑,你也是为了拦下他。再说了,他本来就是死刑犯,早就该处决了。”
起身后,君怀瑾沉声对跟在他身后的衙役们说,“追捕过程中嫌犯反抗,当场击毙,抬回去吧!”
等到地上只剩一大滩血迹,萧允绎竟然也赶来了。
他一来便抓住余幼容的双臂紧张的查看她有没有受伤,确认没事他突然将身前的人拉进了怀里。
语气有些埋怨,“怎么没跟我说?”若不是温庭告诉他,他都不知道她和君怀瑾早就计划好今日将宋慕寒捉拿归案。
余幼容觉得自己应该推开萧允绎,但在抬手的刹那突然想起了宋慕寒说的话……
这十九年,他在宫里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在被接回余家的前半年里,余幼容将人生百态体会了个遍,贫穷、饥饿、杀戮……所以她知道炼狱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她想象不出,明明含着金汤匙出生,却一直活在算计中是什么感觉。
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又是什么感觉。
“小事,就没告诉你。”
感觉到怀中的人不太对劲,萧允绎微微松开了她,他对上她的视线,看到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怎么了?”
余幼容摇摇头,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眼前的人升起一股保护欲。她调整好情绪,随便找了个借口挡了过去,“可能是刚刚杀了人吧。”
杀人两个字从她嘴里轻飘飘的说出来,萧允绎微微蹙眉,从袖中扯出一条素白的织锦帕子。
他握住余幼容的手细细帮她擦着,“这么漂亮的手,沾什么不好?”非要沾血?
余幼容以为他是不喜欢杀人这件事,连带着也厌恶她的行为,谁知他又说,“以后动手的事我来。”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上次在东宫时萧允绎说的那句——你心里有我。
原本盯着自己手的视线慢慢上移,不偏不倚正好对上萧允绎的视线,他眉心依旧蹙着,语气甚至带着些恼怒,恶狠狠的,“听到了没有?”
“好。”
只一个字他嘴角又弯了弯,“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