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嗣南没说话,将烟头捻成碎末,男人俯身从抽屉下面,拿出一双橡胶手套。
他戴上。
骨节修长,冷而有力。
他径自朝女人走过来,阴影强大,盖住了她。
他看着她,开口,“冯小姐?”
“我叫冯知意。”她低声说。
“不介意吧?”他在说话时,甚无表情,动作很快,已经猛的掀起她一截毛衣。
“冒犯了。”低低冷冷。
她细弱的身子瑟缩,惊讶,又害怕,咬着嘴摇摇头。
男人低头,目光沉铸,格外安静。
他看到了她腰际左侧,一道五公分长的伤口,很深,在腰窝的位置。
男人一手擒住她的手腕,一手按压那道伤口。
不是假的,货真价实的陈年旧伤。
他敛了敛,锋锐的眸光,一派沉默。
那天晚上,过于狠了,他记得把她撞到了洗浴壁挂龙头上,龙头碎了,他太沉迷,兴冲不停。
直到她哭着叫了好久,才摸到血水如河,在她身上开了血色的花。
他止血都止了好久,因为看不见,根本止不住。
这是他令她受的,最重的一道伤。
他知道,一定会留下显眼的伤口。
凌嗣南呼吸无声,放下衣边。
而女人的表情,还很茫然,伸手迅速捂了捂衣服,她面色透出些害怕。
凌嗣南即刻,离她很远。
盯着她看。
哪里都像,闭上眼睛,五年前的人儿,在他的触摸里,模糊的印象里,大概就是这副模样。
青葱,稚嫩,脆弱,短发,倔强,又带着压抑的孤僻,害怕说话,害怕他的靠近。
可是她一开始,却像一头小豹子一样,中了药,义无反顾不听劝地爬上了他的膝盖。
“我们,是谁先开始的?”他眯着眼,问这个女人。
女人闻言,瞪大了平静的双眸。
她突然后退了好几步,攥紧自己的衣袖,低头内秀地只说了一句,“凌先生,整件事里,我唯一对不起你的只有开始。事情的后果,我用一生在承担。”
凌嗣南抿紧薄唇,骨节攥得冷。
“她叫小面包。”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的黑色玄墨一般,令人无法窥视,冷漠道,“你是她的妈妈?那就做亲子鉴定吧,立刻。”
凌嗣南慢慢闭上眼睛。
心脏沉沉凿动,在身体里敲打着他,外表却刀枪不入般沉着镇定。
‘死’了五年的女人,突然活过来找他了?那晚上在他雅会所看到的影子,不是鬼魂,显然就是她了。
还有,保镖说前些日在裴氏医院有人跟踪小面包,看来,嫌疑犯也有了着落。
这一切,看着,很符合常理。
寻找孩子的妈妈,找到了孩子,先悄悄跟踪,拿准了确认了,再找孩子的爸爸,要孩子。
模仿的再真,亲子鉴定会说真话。
反言之,如果是真的,亲子鉴定也会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