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清凉沁入皮肤,疼痛被缓解,江夜白不由放松下来。
背上的手指忽地一转,往下划去。江夜白一个激灵,猛地握住他的手腕。
气氛有点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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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幕那边,月生海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他大概明白绮罗的那些小心思。
本以为是个乖巧的,结果背后也是满肚子心机算计。
无非是以为自己对新人上了心,起了试探和争宠的心思。
自己向来不喜男子,所谓剑侍只不过是做样子。新来的如此得宠,绮罗想试探他俩是否已有了夫妻之实。
却不知自己收纳剑侍,不过是让“魔教教主”的马甲更稳固,区别于自己正道弟子的形象。
那边绮罗收回了手,垂眸道:“哥哥,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这种事情…早晚是要习惯的。”
江夜白不欲多说,拢回衣服,转身下榻。
绮罗还在絮絮叨叨。
江夜白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饿了。
不等绮罗再作妖,自顾自往月生海提及的食堂走去。
绮罗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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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白没走几步,就被绮罗揽住腰,带上了法宝。
绮罗的法宝是一根玉笛,洁白莹润,在空中散发着莹莹青光。
江夜白自知以自己现在破败的身体,走过去实在勉强,也没有挣扎。
绮罗感觉手下的身体僵了僵,却顺从地没有反抗。心里不由生起了一丝奇异的情绪。
青年很轻,很瘦,腰细得一只手就能环绕过来。想来一直遭受着严苛的对待。
他还是个哑巴,被欺负了也无法说出来,甚至都哭不出声来。
想来正是因为如此,才养成了这么顺从的性子。
可这么温顺的人,却触怒了教主,弄得自己遍体鳞伤。教主必定是对他做了什么非常过分的事,让他实在不堪忍受,所以才会反抗吧。
当然青年微弱的反抗在教主面前毫无作用。只会得到更加粗暴的惩罚和对待。
他对自己强调“不是教主”,一定是因为这段回忆太过痛苦和不堪,令他无法面对。
绮罗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了。
在教主吩咐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青年是和他不一样的。他满心算计,想得到教主的宠爱,而青年却是被强取豪夺。
而自己却为了挑拨他俩的矛盾,故意撕开青年的伤口,在他熬过了一切之后,一次次提醒他经受了怎样的侮辱和不堪。
青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心里大概不知道多难过吧。
绮罗难得地生起了一点后悔和怜惜的情绪。
不过哪怕青年本身再不情愿,他已经是自己的绊脚石。
绮罗强行冷下心肠,把那一丝后悔和怜惜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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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都是凡间伙食。举目皆是肌肉鼓胀的大汉,抱着酒肉米面,大口嚼吃。这都是炼皮炼肉阶段的体修。
到了炼骨阶段,普通食物已经毫无助益,此时便需要摄食妖兽血肉,补充能量。
偶尔也有身形清瘦的食客。江夜白看出,那是练气和修神的弟子。
万魔教作为魔门之首,虽教主一脉传承是修心的路数,但门下百花齐放,练体、练气、修神的弟子亦是不计其数。
饭菜都需要教里的贡献点。
一人份的清粥馒头0.3贡献点,加上蔬菜是0.5贡献点。猪肉配米饭3贡献点,而一大份牛羊肉,得10贡献点。
江夜白一分钱也没有。
绮罗安慰道:“哥哥先占个桌,今天我请哥哥吃饭。”
江夜白看了他一眼,点头接受了这份好意。
绮罗去前面排队,江夜白一个人坐着,听着邻桌几个大汉天南海北地聊。
那边话题一转,只听一人说:“要说最近最大的瓜,那谁也比不上沧澜宗的事。”
另一人接上:“说那弃徒江夜白啊,听说自小与他师弟月生海有婚约。结果跟了我教右护法不说,还生生把原配的丹田捅了个窟窿。”
“胡说,我听说是为了宝物‘升仙策’。”
“啧,那还不是为了右护法。”
“嘿嘿,不知道右护法大人怎么□□,教人为他死心塌地,杀人夺宝叛出门派。”
“哈哈哈,当然是这样那样…”
“我竟有这种狗血故事。”江夜白听着那边往下三路去的聊天,和系统感慨。
他伸手按着心脏。没有人检测出来,“升仙策”在江夜白捅完主角之后,已经蛰伏在他的心脏里了。
而且这所谓的“升仙策”,其实跟仙门正道毫无关系。它真正的名字是丢失已久的魔教秘宝——天魔策。
那边,看着青年在粗俗的流言下强忍,修长的手指揪住心口,月生海觉得眼前吃腻了的午饭,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