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其他的事他也帮不上忙,不如就把这件事办好。
“多谢世子体谅。”张越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更是复杂难辨,像是带着孤注一掷的决断,又像是在徘徊不前。
孟泽再迟钝,也发现了他的异常,他犹豫道:“若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也……”
“不,没关系。”张越抬起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眼角微红道,“只要两天就好,若真的到了时机,我会告诉你们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孟泽自然不适合再说什么。
他安心地在上溪村住了下来,然后,切身体会了一把穷人过的苦日子。
长这么大,孟泽第一次知道原来穷苦人家吃的糙米居然会拉嗓子,而且就算是糙米粥,那也是不能管够的,特别是在如今这样的灾年。
至于配菜,能有点野菜就算谢天谢地了,而肉类就不要想了。
张林告诉他,以前在上溪村原址的时候,他们也只有在外干活的劳力才能吃实的糙米饭,因为这样子才能有力气干活。而家里没有力气劳作的老幼,喝的还是糙米粥。
而自从他们躲进山里,日子也没有比以前好多少,甚至因为土地贫瘠,能活着已经不是易事。今年大灾,若不是前些日子他们从城里运回一车粮食,恐怕就要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孟泽想了很久,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太子要亲自来南方,若天下百姓都如这般,要他们如何对朝廷有信心呢?
他上次让张越相信朝廷的那些话说出口,对方恐怕只当是个笑话吧?
没有亲身经历过,哪里知道他们的苦?
但太子来了不是吗?孟泽忽然觉得当个纨绔好像也没那么有意思,人活一世,若是能像他大外甥那般做出点什么功绩,也算不枉此生了。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就在他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张越告诉他们,回城的时间到了。
这一日,正好是季崇将一批被定了罪的人斩了的日子。
他们回到府衙,公堂之上,张越朝季崇深深叩头,“上一任同知肖诚之子肖越,状告知府等一干官员谋害家父。”
孟泽惊了,他下意识地看向站在身侧的于修齐,后者压低了声音道:“据说上一任同知肖诚因意外死在了任上,这架势,看来不是意外啊!”
肖越明显是有备而来,他手中证据十分齐全,除了那些人行凶的罪证之外,还有另外一份他们贪污受贿的证据。
当初肖诚就是因为不愿与那些人同流合污,才会被他们合谋害死了一家人。
而作为其子,肖越则在逃亡的路上受伤被上溪村的村长救起,从此改名张越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件事爆出来。他不知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要求孟泽等两日,直到城中传来消息,一批罪大恶极之人被诛杀,这才愿意回城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若是太子只是雷声大雨点小,那么他便随便说点什么奖孟泽二人打发走。
至此,这个案子算是彻底敲定,就算那些人有再深厚的背景也都难逃一死不说,还很有可能连累到他们身后之人。
犯官们不可随意处置,必须得押解京城再由三司核查之后才能结案。但在那之前,倒是可以让百姓们先看一看这些人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