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乐岩寺老先生的脸色看上去可不大好。”
漫不经心的话音由远及近而来,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就见黑发鸢眼的少年站在前方,似笑非笑地向他们望来。
准确的说是望向了京都咒高一方。
京都校的学生大多世家出身,前些天发生在“津岛家”的|血|案,个中内情如何,该清楚的不该清楚的,他们全都听了个遍。
看着黑发鸢眼的少年,他们一时间不知该做何感想。
传说中的[反咒力术式]拥有者津岛修治竟还活着?
这样一位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竟制造了那般|惨|案?
又或者——四年前津岛本家被|灭|门,竟然是由高层一手主导……
心情之复杂,令他们纷纷移开了目光。
“日安,津岛监察官。”乐岩寺艰难地直了直背脊,假装没有听见那夹|枪|带棒的嘲讽:“看起来,津岛监察官倒是春风得意。”
此话一出,但凡有五条悟联络方式的人都尴尬的咳声连连,视线控制不住地往事件中的另一位当事人身上飘。
“哼哼~”五条悟骄傲地挺|胸|抬头,笑得既嘚瑟又得意。
“这可真是……”太宰治以手抵唇笑颤了双肩,他提步上前走到乐岩寺面前,言笑晏晏:“我以为,乐岩寺老先生对我说话会更注意一些呢。”
闻言,乐岩寺艰难直起的背脊,再次弯了下去,片刻的沉默后,他似认命般的闭上眼:“有用吗?”
好似面临迟迟没有落下、但深知一定会落下的最后一只靴子。
“津岛修治”之前出口的“复仇宣言”,使他们这些咒术师高层,每时每刻都活在恐惧之中。
与之相比,“津岛修治”和五条悟交往、亦或是更深层的联手,都算不得什么了。
为了做一个了断、为了不再恐惧,他们将破绽尽数展露。
然后,他们等了又等、防备了又防备,却始终没有等来“津岛修治”的动作。
嘴上说着复仇宣言,可当真拥有“复仇”的机会时,“津岛修治”却表现得毫不在意……这更令他们惶恐不安。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死|亡何时到来。
乐岩寺睁开眼,费力地掀开眼皮望向黑发少年,苍老沙哑的话音、带着疲惫与感慨响起:“归根结底,是我们欠了你的。”
因为深知有所亏欠,所以才会那般惶恐不安。
气氛犹如灵柩般寂静下来。
背对着光源,太宰治的表情如同隐在雾面玻璃后般叫人看不真切,只有那双鸢色的眼眸清晰地发着幽暗的光。
“的确,你们欠我的。”
简单的一句话,透露出似要击碎人心脏的沉重感……
——面对父母的|死|亡,少年不是无动于衷!
意识到这一点,五条悟瞬间敛去了所有笑意,一种迫切的想到去到少年身边“去拥抱他!去安慰他!”的冲动在心底腾升,而后似病毒般蔓延至全身每一个细胞。
但。
五条悟抬手推了下墨镜,手腕绷出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强迫自己按捺住这股|冲动,少年是监察官,即便在场所有人都知晓,他同少年是恋人关系,他也不能在这种时候上前。
这是在保护少年,也是在保护东京咒高。
太宰治抬头望了望今日湛蓝的天际线,闭了闭眼,他笑着看向东京咒高的校长:“我在咒高住了好些日子,还没向夜蛾先生问好。”
“小事而已,津岛监察官不必客气。”夜蛾正道点点头,心说毕竟是监察官,以前就没指望问不问好,现在都是悟的小男朋友了,问好就更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既然两校校长都在……”太宰治顿了顿,鸢色眼眸含着清浅的笑意从两位校长身上轻轻拂过:“那么,我宣布,即日起请两位配合监察官的工作,进行现有咒术师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