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言琢磨着沈灯话里的意思,眼前蓦然一黑。
怎么会这样?魏书瑜不是才从局子里出来吗?
明?明?信誓旦旦保证自己已经进化?成了海王灯。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拐走了?
短短十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拨过去?时,只剩一片忙音,无人?接听。
窗外雨还在下,看来温如婉是赶不上最后一场落日了。
林如言抱着怀里的白?菊这样想着。
墓园里冷冷清清,入口处的小破屋下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叼着熄灭的烟卷,阴沉沉的盯着每个进来的人?。
低矮的墓碑整整齐齐排列在地上,周围矮墙边种着绿油油挺立的松柏。
往前绕了一会儿才看见陆墨他们,两人?穿着与漆黑墓碑颜色无二?的衣服,怀里还抱着婚礼上的那束捧花。
林如言心底微沉,望向身后的季执。
毕竟婚礼才刚结束,如果多想......
“走吧。”季执给?了他个放心的眼神,率先绕过他走上石板小路。
淅淅沥沥的雨滴敲在伞纸上,细微的韵律感让整个墓园的气氛更显得孤寂冷清。
墓碑前只零零散散三束花,陆墨邀请了每个他知道的人?,还有温家?。
可惜来的不超过十个,温家?更是一个人?也没来。
除了温鸣。
温鸣来得早,只简单看了一眼,和陆墨打声招呼就又走了。
刚好和林如言错开。
很多被邀请的人?在听到温如婉的名字后,都?下意识摆手回拒,又在看清邀请函上葬礼二?字时,露出些许无言的笑?意。
这个女人?终于?死了。
温如婉啊,终于?死了。
......
工作依旧很忙,林如言尽量不早退,但还是阻止不了每周工作日两次的迟到。
很规律,因为在陆宵忱恢复记忆后,多了个拉灯的夜间作息。
林如言正握着手机坐在办公桌上,刚和合作商结束联系,顺手翻开了社交软件,最新更新那里冒出了一条沈灯发的朋友圈。
是九宫格照片,关于?极限运动的。
最中间那张是魏书瑜抱着他坐在秋千上,身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魏书瑜的发梢被吹的乱飘,表情淡淡,沈灯一手抓着秋千绳,一手做出抬着边上人?的下巴,笑?得很灿烂。
“两疯子...”林如言低声骂了句,在滑过时又默默点?了个赞。
之前的婚礼就是这样,领证然后请人?吃顿火锅,最后才说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也没要红包,只挨个讨了句祝福,也不知道是图什么。
陆墨和李景星始终没动静,要不是偶尔通电话时有提到,林如言都?要以为他们分开了。
快到下班时间了,明?天周六,今晚估计又没法好好睡觉了。
林如言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关掉手机,等会儿吃点?什么好......
陆宵忱每到周五都?下班很早,但今天还没来公司。
是遇到什么难缠的工作了?
林如言端起旁边的保温杯抿了一口,里面是陆宵忱泡的养生茶。
自从恢复记忆,他好像就对厨艺之类的很感兴趣,隔三差五端着盘子让他试菜。
右墙钟表的秒针一格一格又走完了几圈,还没来吗?
正想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办公室的玻璃门忽的被推开,一阵微凉的风卷着花香冲进屋里。
男人?一身黑色的长风衣,衬得怀中玫瑰更娇艳欲滴,青绿色花茎浸在占了二?分之一花瓶的清水里。
“要弄这个小东西?,晚了点?。”
“没关系,时间还早。”林如言看着熟悉的花瓶,弯着眼问:“这次是要送给?我?”
“还是...只来给?我看一眼你养花技术多好?”
想起之前自己追求林如言时干的蠢事,陆宵忱心虚的咳嗽两声。
“这是花店老板养的花,我来...借花献佛。”
林如言抬眸,正想开口问他是不是舍不得自己养的花儿了。
就见陆宵忱将花瓶放在桌上,拽了把椅子坐下,慢慢悠悠开口补充。
“这不是和我男朋友早早约好,以后就养他一朵小玫瑰了嘛。”
林如言沉默半响,“...噢。”
陆宵忱没说话,定定看着他,眼里带着些许期待。
“......今晚,出去?吃饭吗?”
林如言磕磕绊绊说完,空气又突兀的安静下来。
两人?面面相觑。
良久,陆宵忱终于?忍不住了,他深深叹了口气,惆怅的抬手捂住眼,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低低的笑?了两声。
满是无奈的回答:“回家?吃,我前几天跟阿姨学?了青菜虾仁和糖醋小排,尝尝?”
“嗯。”林如言起身,轻轻端起桌上的玫瑰转身放在落地窗旁的架子上。
“该下班了,走吧。”
“明?天周末,言言想去?哪玩?”
“都?可以,你想去?哪儿?”
“不管去?什么地方言言都?会跟着我吗?”
“嗯。”
“那,我定了大?教堂,已经做好婚礼的各种准备了!”
“...嗯?”
“林如言先生,明?天愿意和我再来一场盛大?的婚礼吗?”
“愿意愿意...”青年低声催促,“我愿意,你快点?先起来...电梯里呢。”
“那,这枚戒指......”
话还没说完,青年就将手伸到男人?的面前,纤长的食指还微微有些颤抖,“快点?带!”
“谢谢言言~我心满意足了。”
林如言半天没说话,在电梯门缓缓分开的前一秒,才慢吞吞开口。
“既然心满意足了,那今晚就可以按时睡觉了吧?”
“......可能不太行。”陆宵忱表情一本正经。
“我突然又感觉很空虚。”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