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机的车很快回到了柳应宁的家。
或者说,她的家之一。
这是一处位于二环内的洋房,俯瞰京区最著名的步行街和广场,可以说是住在全国人民的文化中心。
当然,住在这种地方住的是闹中取静的尊贵,势必大不了。
不过也有顶层和次顶层,再加上一个天台,总共三层。
柳应宁从电梯上去,跟随着原主的记忆一步一步走遍她的家,带着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很奇异。
全家新中式装修,任何稀有材料在这里都是随处可见的,在看到养了两只小巴西龟的缸子底下垫的是晚清的红杉木匣子,柳应宁终于不淡定了。
她前世兢兢业业做主播,做到四个季度桃宝销量第一,凭借自己的努力在一线城市买大平层住,她觉得自己已经非常牛批,简直就是新时代的女中豪杰了。
然而现在这个家里,随便拆掉一扇门就足够换她整个家的家具。
柳应宁忽然知道原来爱马仕的刀叉餐盘不过是粗制滥造。
她自己明明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心情,偏偏又有原主“这一切都很平常”的肌肉记忆,整个人都在“进大观园”和“普普通通啊”之间来回切换。
更刺激的是,这个家里除了一层是爸爸和哥哥住,二楼以上全都是柳应宁的地盘。
她脑海里记得,二楼有她专门的电影放映厅,瑜伽房和带有三层防盗保护的衣帽间。
对,衣帽间里面恒温恒湿,专门用来摆放她收藏的爱马仕包。
这一想到,柳应宁马上跟只活泼的小鸟似的,欢欣雀跃的哐哐哐上楼去了。
虹膜防盗锁是开着的,厚重的双开大门也完全敞开,柳应宁本能的一顿,想着原主应该是习惯了这种土豪做派,防盗系统装是装了,但她在自己家里从来没有锁住的习惯。
柳应宁于是就安然走了进去。
里面摆的算是整整齐齐,不过总有些挤,大概是原主的包实在太多了,但凡不够稀有的款,一个位置上都挤了俩包,甚至还有些没拆封的。
她都走了三年了!还有没拆封的!
鸵鸟皮鳄鱼皮蜥蜴皮、金扣银扣、漆皮的雾面的什么都有,这房间里的存货能供三家爱马仕店铺了。
然而就在柳应宁目不暇接的时候,她忽然注意到了一处空位。
这不应该啊,整个房间都是挤得满满当当的,用过的旧包都撇地上了,怎么还会有空位?
空位。
柳应宁又扫了一遍那个位置,脑海中清晰浮现出曾经的记忆,曾经在那里摆着一只顶级钻扣喜马拉雅铂金包。
那几乎是她这间收藏室最顶级的包了,然而现在那个位置是空的。
柳应宁转了一圈,确定这里没有那只包,那只喜马拉雅凭空消失了。
“嗡”的一下,脑海里响起一级警报。
这还是她自身思维和原主的肌肉记忆第一次统一步调。
当然,她的心理是因为丢了一样价值连城的东西,而属于原主惯性的那方面则是——有人竟然胆敢动她的东西。
家里进贼了?
这他妈可是件大事。
柳应宁立即按照记忆,把她地盘上的每个房间、所有东西全部检查了个遍,得出结论:家里有外人。
不是贼,因为她的卧室没有被动过,昂贵的珠宝也没丢,被动过的只有一只包,还有她的瑜伽室。
柳应宁想到原主的私人瑜伽室有别人用过,洒着别人的汗水,她由衷的反感恶心。
这个人不是小偷,但是是带着侵略的意图来的。
柳应宁一张精致的面孔死死板着,眼神冰冷。
柳应宁下了楼,把家里的保姆都叫了出来,“张姨,王姨,二姐,谁在家都出来一下。”
“哎,来了,怎么了小姐?”
柳应宁:“咱家有新来的人吗?或者说,来过什么人吗?”
面前的三个女人面面相觑,王姨用围裙擦了擦手,道:“没有啊宁宁,你爸你哥他们从来不在咱们家里接待客人啊。”
“是啊,咱们家也没用过新人啊,除了来了个新司机,不过司机从来都不上来的,没进过咱家门啊。”
“怎么了,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柳应宁不怀疑她们,这三人都是从她出生就在柳家的,甚至二姐十八岁就在她家做了,几乎在她家过了半辈子。
如果家里没来过新的佣人,一直都是这三人的话就奇怪了。
她不动声色的摇摇头,“哦,没丢什么,我就问问,三年没回来过了嘛。”
“哎,”二姐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动,小心翼翼道:“咱家现在确实有一位你不认识的。”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