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好似格外温柔。
远处似乎有同门在吹笛子?。悠扬婉转的笛声被夜风捎过来?,是一支独属于今夜的,缠绵悱恻的曲子?。
清风拂过,带起冉苒耳边的一缕头?发,碰到脸颊上,有些微的痒。
冉苒的心也有一些痒。
在若隐若现的笛声中,冉苒听到自?己的心正在“扑通扑通”地跳。一声又一声,巨大?的回响渐渐盖过了远处的乐音。
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小姑娘的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到江离能从中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那双灵动?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他,好像能一直看到他的心里。
手中握着的小姑娘的手,细腻柔软,像一只绒毛顺滑的小兔子?安静地卧在他掌中,一动?不动?,十分乖巧。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不过是瞬间?的光景,却显得格外漫长。
须臾,冉苒的手轻轻动?了一下?。
二人?这才从愣怔中反应过来?。江离松开握着冉苒的手,说道:“大?小正合适,喜欢吗?”
冉苒抬手对着月光看看。白?玉在月光的照映下?仿佛蒙了一层朦胧的银白?色细沙,闪着莹莹的光泽。玉雕的茉莉花晶莹剔透,栩栩如生,好似真得又戴了一只白?茉莉编成的手链似的。
月光、玉镯、茉莉花,还有少女纤细的手腕,每一个都是美好的代名词。放在一起,就是世间?难得的一幅柔和淡雅的画。
冉苒看着这只镯子?,忍不住感慨大?师兄给女孩挑礼物的眼光真不错。接着又在内心小小骄傲了一把,暗暗毫不脸红地夸自?己的手腕也很?好看。
江离看着冉苒自?然弯起的眉眼,已然明白?她心里的想法。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
当?初那条鲜花手链虽然自?然新?鲜,但却随处可见,且极易枯萎凋零。如今这只雕花玉镯,玉质细腻滋润,雕花巧夺天工。不仅世间?独一无二极其珍贵,而且还有润养经脉的功效。
不论是玉料还是雕花,这只玉镯都称得上是无价之宝。而他的小姑娘,就应该配这世间?最最珍贵的东西。
冉苒越看越喜欢,抿唇笑起来?,眼中闪烁着的光亮不知是莹莹月辉还是白?玉反射出的柔和光芒。她笑着回答江离:“当?然喜欢了!我还是第一次戴玉镯子?呢!”
确实是第一次戴。从前?在另一个世界时?,左手上常年换来?换去的都是几?只手表。因为要赶时?间?上课、赶时?间?考试,被论文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哲学系女大?学生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养玉镯子?。
而穿越过来?后,一不懂如何辨别好玉的质地,二整日打打杀杀舞剑弄枪。虽然身为太清宗的掌门弟子?,一个玉镯子?对她来?说并不难得,但也未曾有过佩戴的想法。
但此时?冉苒翻来?覆去地欣赏着手上的镯子?,欢喜得不得了。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精致了起来?,恨不得每天都带着,舍不得摘。
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小姐妹送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支口红,她爱不释手的时?候。
冉苒欣赏了一会儿,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臂。此时?满心眼里只剩下?了江离从山下?给自?己带回来?礼物的欢喜,方才的那些小别扭小心思全都飞到不知何处去了。
冉苒回想了一下?,她觉得大?师兄好不容易舟车劳顿风尘仆仆地从山下?给自?己带礼物回来?,却还要被自?己用意味不明的话语暗地里刺激,真是好可怜。
她刚刚真是不应该。
于是冉苒眼珠子?一转,觉得自?己应该及时?补救一下?刚刚的“不当?言论”。笑眯眯地对江离说:“师兄这一路披星戴月的,一定累极了吧?”
“嗯。”江离不知道小姑娘有了什么奇怪念头?,温笑着回答。
只见冉苒立刻站了起来?,狗腿地跑到江离身后,抬手给江离按肩。
“师兄真是辛苦了,下?山办事还专门带礼物回来?。可惜师妹我这院子?里面什么拿的出手的好东西都没有,想来?师兄一定都看不上眼。”
冉苒嘿嘿一笑,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讨好:“那我就只能出卖些劳动?力,给师兄‘冉氏按摩’了。”
说着,冉苒的手又握成拳头?,在江离的肩背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
江离忍不住无奈地笑出声。
小姑娘按摩的手法毫无章法,不仅力度差得远,而且丝毫没有按在正确的穴位上,只是随意地胡乱敲打一通。
反而因为力度太小,捏肩像是在轻揉,敲背像是在撒娇。不像按摩,更像是猫儿收起锋利的指甲伸出了软软的肉爪子?,一下?一下?挠在他的身上。
不仅起不到什么缓解疲乏的作用,反而感觉小姑娘的手抚摸过的地方有些痒,让他心猿意马。
还说是什么“冉氏按摩”,倒不如说她是趁机在自?己身上乱戳。
江离好笑地捉住冉苒乱动?的手,笑道:“好了好了,师妹的按摩手法果然一绝,我现在可是已经神清气爽,一点儿疲累都没有了。”
是不敢有了。
冉苒悄悄做了个鬼脸。
江离抓着冉苒的手轻轻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