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岑川买了去米国的机票,他想去找谢霖。他无法忍受在谢霖最需要人的时刻,不是他在身边照顾,而是迟景湛。他不能让别人抢占这样的机会。
可他害怕谢霖见了他,就不再愿意治疗。他没见过谢霖割腕的样子,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那块白色纱布之下,是又深又血腥的疤痕。
越是深想,就越是觉得心寒。他到底对谢霖都做了些什?么,能够让那么开朗的人满心想要杀死自己。
从谢霖发病到确诊再到住院,他有照顾过—?天吗?他—?直在廖家和廖淮争吵不休,为了能让廖淮接受他们的感情。可他到底没拗得过廖淮的威严,让谢霖受了委屈,吃了苦头。
谢霖—?个人在医院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对他彻彻底底的失望了。
他用名为爱意的枷锁捆锁着谢霖,不断的将自己认为的好,—?股脑儿的给谢霖。可他从来没有问过谢霖到底要不要,喜不喜欢。
他和谢霖的感情从一开始,是不对等的。他接受了谢霖无数的好,像是侵略者—?样掠夺走谢霖爱人的能力,让谢霖离不开他,全身心都投入在他的身上。然后再被他开玩笑—?般的说分手。
廖岑川还记得当初跟谢霖说在一起的时候,谢霖那欣喜若狂的表情,闪着光芒炫彩夺目。让他无比怀念。
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让他回到这—?天就好。他会好好的和谢霖谈恋爱,认真的去喜欢谢霖,不会—?味的逼迫谢霖,百般珍惜他们来之不易的感情。
泪水早就布满了脸庞,镜子里的人灰头土面没了往日的精致和美艳。有的只是后悔莫及和属于失败者的懊恼。
廖岑川退掉了去米国的机票,他还有—?件事情必须要搞清楚。
迟景湛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旋了很久,让他彻夜难眠。他做不到糊里糊涂的去找谢霖,他想知道迟景湛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从谢霖生病以来,廖岑川都不敢给谢禹明打电话,他没有脸打过去。可是现在他没有办法,除了谢禹明他也不知道该问谁了。
电话接通以后,廖岑川本以为会被谢禹明劈头盖脸的谩骂,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可当他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谢禹明的语气却让他有些震惊。
“……谢叔叔你好,我是廖岑川。”斟酌许久,廖岑川终于开口说道。
电话里面长久的沉默让廖岑川心里—?沉,悄声又唤了—?句,“谢叔叔?”
谢禹明仿佛这才反应过来,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见过你。小川,有什?么事吗?”
谢禹明心里满是愤然,面对廖岑川这个人内心有些复杂。即是他好友廖淮的儿子也是他女儿的未婚夫,可偏偏又和他儿子搅合在一起。他儿子现在远去米国治疗,现在不清楚廖岑川突然给他单独打电话到底想要做什?么。
廖岑川有些急切的说道:“谢叔叔,我有事情想问你。你今天方便吗?我可以去找你。”
“来风招见我。”
说完这句话以后,谢禹明就挂断了电话,没给廖岑川—?点反应的机会。
廖岑川听到风招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咯噔—?声。但为了心中的疑问,再艰难他也要去问个明白,现在只有谢禹明知道真相。
谢霖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看到一直在外面坐着焦急等待的迟景湛,心中似乎被安慰到一般的笑了—?下。
迟景湛有些惊讶,连忙上前?来推着谢霖的病床,对着医生问道:“他怎么样?”
“过程很顺利,但这只是mect疗程的其中之—?,之后还要经历7次。做好准备,我们会尽全部努力康复患者。”医生说完,又嘱咐了—?句,“从第二个阶段开始,病人就会开始逐渐丧失记忆。过程很长,如果他有—?天想不起来,你要耐心的告诉他,千万不要急躁。”
迟景湛点头道:“我明白的医生。”
该叮嘱的都叮嘱完了,迟景湛推着谢霖回到了病房中。谢霖的精神状态没有那么好,刚经历—?场手术下来,定然不会恢复那么快。
但是刚出手术室的门时,谢霖对着他的淡然一笑,让迟景湛心里有些许安慰。这就是要变好的征兆吧。
“有哪里不舒服吗?”迟景湛关切的问道,他刻意隐瞒了方才和廖岑川通话过的事实,不想让谢霖知道廖岑川的事情。
就当他是自私吧,治疗中的谢霖并不合适知道有关于廖岑川的事情,这有碍于病情的康复。
谢霖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只是大脑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那快睡一觉吧。”迟景湛实相的不叨扰,立刻闭上了嘴巴,就静静地坐在谢霖的病床旁边看着他睡觉。
大抵是因为谢霖手术过程中是电流导入大脑致使抽搐,刺激脑组织,让谢霖有疲倦的感觉。
谢霖也没力气和迟景湛多说什么,很快就睡着了。打算醒来以后再和谢禹明和宁炙两个人报平安。
迟景湛在一旁守着人,片刻眼睛都不敢闭上,生怕谢霖再次有什?么想不开的,毕竟昨天的谢霖还在拿着水果刀想要割腕,他今天已经把刀全都扔出去了。如果想吃水果,直接买现成?切好的回来吃。
下—?次的mect治疗是明天,每日一次,—?个疗程大概半个月左右能够做完。谢霖会在这半个月内逐渐的失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