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餐桌上,家里?所有成员都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围观新来的不速之客愤愤地吞吃着一?盆小山似的炸鸡。
当然,大?家眼中的神色都是?如出一?辙的一?言难尽。面前这个饿死鬼投胎一?般的存在,真的是?那个赫尔墨斯?
“看什么看?”传讯神咬了一?口左手中拿的鸡腿,愤愤瞪了他们?一?圈,“还不许我吃东西泄愤啦?”
“......你高兴就?好,”潘朵朵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瞧把孩子饿的,“管够。”
赫尔墨斯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想理会自己的仇人。
是?的,潘朵朵已经被他列入了第?一?仇恨名单,她给他等?好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好了,我想这位客人大?概要留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了。以后每顿饭都可以欣赏他的吃相?,来日方长。咱们?的事情?还多着呢,该干嘛干嘛去吧。”
“你放心他一?个神呆着?”喀戎抱臂睨着潘朵朵。
潘朵朵朝他眨眨眼睛,“都把他放出房间?了,有什么不放心。”
半人马看了看她那满脸无?害的少女,再瞧瞧那边像是?大?受委屈的神祇,心里?有数,转头拎着埃皮米修斯出门练习术法去了。
餐厅里?就?剩下潘朵朵、丢卡利翁和还在吃东西的恶赫尔墨斯。
丢卡利翁对赫尔墨斯的厌恶简直到达了顶点,但是?聪明的小孩很快察觉到,这个头上长翅膀的骗子怪物被自家朵朵姐姐压制得死死的。小孩与有荣焉,哼,叫他们?当时?欺负爸爸,现在有姐姐替爸爸欺负回去。
“丢丢,姐姐有一?项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潘朵朵严肃地看向小豆丁。
她郑重的语气让小孩觉得被委以重任,顿时?使命感油然而生。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放心姐姐,你说吧,我一?定能?做好!”
“下午带这个哥哥去巡视小苗苗们?好不好,哥哥吃太多了,需要运动一?下消消食。”
“咳咳额咳咳......”旁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喘,赫尔墨斯艰难地顺过气来,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膈应我?”
“怎么会,”潘朵朵一?脸受伤,“我是?真关心你。大?家从此都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朋友了,相?互关照不是?理所应当吗?我是?怕你融入不了这里?,才让我们?中最可爱的丢丢给你当向导呢,你别这么不领情?呀。”
赫尔墨斯:......
突然想给面前这个泥塑人竖一?个大?拇指,她真的太有天?赋了,比他还脸皮厚的存在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
就?膈应,各种意义上的膈应。
“丢丢,哥哥就?交给你啦,要好好带他玩啊!”潘朵朵笑眯眯地嘱咐道,满脸都是?慈祥的神情?。
小孩心里?虽然嫌弃极了,但还是?乖乖巧巧点了点头。他暗暗握了握小拳头,朵朵姐姐明显是?认可他的能?力才交给他这个任务的,不能?让她失望了!
潘朵朵简直放心到不能?再放心了,她朝一?大?一?小挥挥手,便起身往锻造室走去。
唉,今天?这件事也算是?一?种警醒,有些东西必须快些做出来了......
餐厅里?,就?剩赫尔墨斯和丢卡里?翁两只大?眼瞪小眼。
赫尔墨斯看看周围,顿时?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不仅能?顺利逃跑,还能?顺便挟持小孩作为?筹码,要求泥塑人给他解开心口那奇怪的东西。
种种思绪划过他的脑海,然而最终,他却越想越迟疑。
......潘多拉那死丫头心眼那么多,她能?没料到这种情?形?她敢把小孩这样堂而皇之丢到他面前来,一?定是?有恃无?恐......
想到那声形象极了的“嘭”,赫尔墨斯老实了。
“你心里?又在捣鼓什么坏水。”奶声奶气的童音插入了赫尔墨斯的思绪。
赫尔墨斯低头看看小孩,忽然笑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哥哥?我是?一?个纯善的神祇,怎么会有坏水?”
小孩瞥着他,满脸都是?你编你接着编的神情?。
赫尔墨斯忽然心累。他现在想起这是?谁了,普罗米修斯的儿子小号事儿精——当时?就?是?他一?句话差点毁坏了宙斯的计划。
啊,还不如当时?计划就?泡汤呢,赫尔墨斯百无?聊赖地想......现在好了,奥林匹斯自己给自己造了个不可控的麻烦出来......
而他,居然被套死了知情?不报的罪名。
赫尔墨斯深深觉得,宙斯要是?知道了他被俘虏被要挟的事,说不定会一?个生气先把他这个糟心儿子给劈了。
一?向快乐自由、洒脱不羁的他从来没有这样忧郁过。
“你干嘛那么苦大?仇深?”小豆丁见怪物在那里?唉声叹气,忍不住问道。
“你懂什么?你就?是?个小屁孩什么也不懂。”赫尔墨斯郁闷地咬了一?大?口肉。不得不说,这炸鸡真香,他在奥林匹斯呆了那么久都没有尝到过那么新奇的东西。
小孩闻言顿时?不满意了,抱着手臂扭过头哼了一?声,“哼,你真软弱。”
赫尔墨斯气笑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谁这样形容他。
“我软弱?”
“可不是?吗?你就?是?长的怪了一?点,有什么可伤心的?”小孩嘟嘟囔囔道,“我见过的奇怪家伙多了去了,他们?每一?个都很自信,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