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的担忧显然多虑了。清晨吃饭的时候, 苏易水已经被未来的准岳父母包围夹抄了。
现在巧莲帮做饭,正好有便利,给未来女婿做的都是大补之物。这大清早就给苏易水独独炖了一锅山『药』白术羊肉粥, 配粥的是葱炒大段的海参, 都是对男子大有裨益之物。
高仓想夹起来吃时,巧莲拦道:“你年轻火力壮, 又没有成亲, 不吃这个,补多了, 会流鼻血的!”
这一完,众齐望向了苏易水, 又向了薛冉冉,
薛冉冉谁也不, 将海碗扣在了脸上拼命往嘴里扒拉粥,待吃完后迫不及待地早早离桌而去。
等寻了机会她一定跟娘亲,可不能这么丢了,苏易水肾的好坏与她干?如此急切, 岂不是引误会?
不过跟她有的, 有羽童。她自从知道了冉冉就是前世的沐清歌之后, 每次这小丫头的眼神就变得分外复杂。
她对于前世的沐清歌偏颇多,对现在的薛冉冉又甚是喜爱,一时喜欢与厌恶交织, 让她对冉冉有些无所适从。
最后只能尽量避免, 免了彼此尴尬。
可是主如今在那薛家夫『妇』的『逼』迫下, 竟然已经签了聘书,当她在厨房帮厨听了这消息时,也是目瞪口呆。
如此这么一盘算, 羽童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似金,总跟薛冉冉聊得透些,才好将主交付给她。
所她郑重地将冉冉拉到了竹林里,凝眉冷目地问她,对主可有戏弄之情?
冉冉『揉』头『穴』,叹了一口气道:“你的主就算中了洗魂符,心眼也似莲蓬。倒是我爹娘为实在,行事又是庄户家的朴实直来直去,因为误会了我和师父而贸贸然去提亲。你放心,我已经跟他们过了,我是不会嫁给苏易水的……”
羽童急急打断了她的:“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谴责你的意思。二十年前我年幼,事情难免会偏颇些,所前不经意了关于你的坏,请你海涵。”
羽童不傻,经过这么多的波折也更加了解了二十年前沐清歌的为。如果当时自己年岁大些,不定跟周飞花一样,欣赏沐清歌。
而现在她总算想明白了主二十年来的郁郁寡欢,如果两个能结成佳偶,便了结了主的夙愿,就此功德圆满了。
另外她也有私心,在这想跟冉冉一:“前我与哥哥一直守主,除了主仆之情谊外,因为主在这世上孤苦无依。可是如果他能有你为伴,便不再是孤单一,我也可彻底放下心来,向主请辞了。”
原来自从上次她在山下的孩儿和情郎被挟之后,羽童的心境就发了许多改变。
得道成仙固然让艳羡,可是如果能眼自己心爱之渐渐成长,甚至慢慢变老,也是神仙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
羽童对自己的儿子和情郎满怀愧疚,所早就歇了了修仙的心思,想寻找机会下山与情郎完成迟迟未至的婚礼。
而现在,冉冉嫁给主的事情,显然就是个合适的契机。所羽童这次找薛冉冉,有点类似娘亲改嫁,临行托孤。
另外羽童没有跟苏易水提起,她有些担心主和哥哥的反映,若是他们不同意的,就算她心里对山下那对父子有再多的不舍,也不好独自离开了。
不过冉冉觉得这是好事,羽童的儿子小,不到七岁,正是需娘亲的时候,她一口应承下来,帮羽童跟苏易水提一提,免得她在主面前抹不开脸面,不好开口。
当冉冉跟苏易水提起这事情的时候,苏易水一本正经道:“她走了,谁来照顾我?”
冉冉正在替他研墨,不过万万没想到他能出如此虎狼之词来:“所,你就是因为缺少照顾,就阻止家一家三口团聚?”
苏易水一边誊写『药』单,一边继续无动于衷道:“她是因为你会嫁给我,所才放心离去的。若你不嫁,她能放心?”
冉冉眨巴了下眼睛,她听明白了,好家伙,原来阻止羽童一家子幸福的罪魁祸首竟然成了她自己?
这个扣黑锅的本事,应该不是她前世教给这个逆徒的。冉冉研墨的手顿住了,歪头苏易水俊帅的侧脸:“你……这是『逼』婚吗?”
苏易水冷笑地抖了抖写好的单子:“我又不是你们村里娶不到婆娘的无赖汉子,你爱嫁不嫁。”
他虽然得云淡风轻,可是凝眉微微撇嘴的样子,分明是在跟置气。
冉冉噗嗤一声笑开了,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珠道:“那你同意羽童下山,我再慎重考虑考虑我们俩成亲的事情?”
这次苏易水冷哼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冉冉也抄起小楷『毛』笔誊抄起『药』单子。
这次西山的敌是久久不曾世的梵天教,这等魔教邪魔歪道太多,不得不防,这几日西山的丹炉一直火,赶制一批丹『药』出来。
而这师徒二正在摘抄『药』方,好分发给其他。
可是写了一会,苏易水突然又开口道:“考虑多久?”
冉冉正抄得晕头涨脑,所疑『惑』地“啊”了一声,等到苏易水恶狠狠瞪过来时,她突然醒悟到他在继续方才的对。
这如答?她也不知自己考虑多久啊,结果答得太迟疑,显然又招惹了大魔子的不痛快。
家冷脸,起身挥动翩然长袖,就这么冷飕飕地走出了书房。
冉冉喊他,他也不头,真的是比孩子任『性』。
冉冉原本为他会迁怒羽童。可没想到羽童后来喜滋滋地跑来,告诉她师父已经同意了让她下山,甚至她成礼的嫁妆也一并由西山来出。
羽臣听闻妹妹嫁,昂扬的汉子竟然失声而哭,只觉得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其实也亏欠了妹妹太多,至于她这么大了才开始嫁。
这一哭,便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惹得苏易水最后:“不……你也下山跟你妹妹过活,娶妻子去吧。”
羽臣扑通就跪下了:“主,我这辈子都守在您的身边!就是你撵我,我也不走!”
完之后,又是另一种失声痛哭,俨然是忠犬被抛弃了的呜咽惶恐。
羽童嫁到底是喜事一桩,让西山众紧绷了许多的神经也可稍微松懈那么一下了。
冉冉带师兄弟们亲自下山为羽童采买嫁妆有喜被一类必须准备的东西。
不过当他们返西山的时候,从山路旁窜出个血葫芦。
众为又出了么魔物流窜到了西山,登时唬得纷纷往后跳。
可是冉冉清楚了,这……不正是空山派的温纯慧长老吗?
她是空山在温红扇之后,掌握门派大事的长老。当初冉冉在高坎得被盗的马时,曾经跟这位温纯慧打过交道,觉得这位长老与开元真之流并不一样,为也算秉正。
此时她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显然是九死一。
冉冉开口问道:“温仙长,究竟发了么,你为会如此狼狈?”
此时温纯慧刚刚喝了一口丘喜儿递来的水,然后抹了抹脸上的鲜血,颤音道:“三大门派几近覆灭,精英弟子一个都不剩了,报应……难道这是报应?”
当年围剿沐清歌时,她也在场。记得那个满身火红的女子伫立山顶,眼围剿她的三大门派,朗声道:“我沐清歌无愧天地,尽心解救苍,只是诸位中有蓄意蒙蔽真相,不辨是非,我虽无畏死,怕诸位此后当受今日被愚昧之苦,到时候,恐怕天下正道倾巢覆灭,不复存焉!”
那时,沐清歌字字句句,言辞凿凿。可是急剿灭魔女的众,谁都没有将她的放在心上。
没想到她这类似诅咒之言,竟然在二十多年之后,慢慢逐一应验。
此时温纯慧沐清歌转的薛冉冉,悔恨交加,一口气眼都接续不上来了。
冉冉连忙塞给她一颗安魂丸,总算是暂时稳定了她的心脉。
不过冉冉并没有让将她抬到山上去。因为听温纯慧,她此前曾经与梵天教经历了一场恶斗。
梵天教那么邪门,谁也不敢保证温纯慧有没有中招,身上有没有么邪物。
所冉冉觉得是暂时将她安置在山下的茅草屋里,比较稳妥些。
等苏易水他们过来时,温纯慧也断断续续地出了她之前的遭遇。
原来就在各地的魔物盛行的时候,三大门派之又起了重振旗鼓之心,毕竟之前的几次正邪交战,三大门派不断损兵折将,名声岌岌可危。
所他们三大门派一商量,由开元真牵头,决定趁剿灭魔物之际,重振山门声望,顺便再招收一批可造之才,延续山门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