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后,屋内灯光是亮的。
听到响动,姜无?苦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握着没喝完的水。
“你回来了?”姜无?苦有些讶异。
“嗯。”姜一绿懒懒应了句低头换鞋。
姜无?苦喝完剩下的水,“今天这不才?29号?你不用上课?”
“周五没课,就先回来了。”姜一绿抬眼看他,“你这语气,不欢迎我?”
“当然。”姜无?苦欠揍地点头,“我都看腻你了。”
姜一绿顺手就把手上的纸巾团朝他脸上丢了过去,“烦人,帮我行李箱拿进来。”
她趿拉着拖鞋往冰箱走,开门取出了瓶果汁,仰头喝了口问他,“你今天晚自习怎么下课这么早?”
“明?天校运会,老师给我们?放早了点,让我们?休息。”姜无?苦提了提她的行李箱,吐槽:“装了什?么还挺重。”
姜一绿:“就你小?胳膊,这样还参加校运会呢。”
姜无?苦脚步停住,很诚恳地问她:“你以后能少回家吗?”
姜一绿:“不能。”
“……”
……
刚洗完澡回房,姜一绿就接到了朱贝的电话。
那边背景声喧闹噪杂,姜一绿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边护肤边问她,“你在哪呢,好吵啊。”
朱贝:“机场啊。”
姜一绿手一顿,有点惊讶,“你今天就去北京玩?我记得你明?天上午不是还有课?”
朱贝答得理所当然的,“明?天上午大班课,查不到我。再?说了,明?天机票多?贵啊,买不起。而且了,旅游人还多?。”
“你还挺持家。”姜一绿轻轻笑了声。
“本来就是。”朱贝得瑟了声,继续说:“对了,你上次那画怎么样了,画完了么?”
她不提这事姜一绿都快忘记了。林修白给她画的那幅画还在她这里。
姜一绿顿了下说:“我也不太?清楚,我一会儿去问问看。”
其实朱贝就是随口一提,也不着急。
“不过我估摸着月底肯定能画完吧。”朱贝说:“到时候我表姐回来结婚,刚好顺便来你家取了。”
“应该是行。”
已经轮到了朱贝登机,她往前面看了眼,“我马上登机了,不和你说了。对了,要不要我给你从?北京带点什?么特产回来啊,人肉背回,不收费用。”
被她逗笑,姜一绿不和她插科打诨了,“不用了,赶紧登机吧你。”
收了线,姜一绿下床披了件外套,出门往林修白的房间?走。
他的房门半掩,房间?里昏昏暗暗的光线露了出来,姜一绿屈指轻敲,等?到他应声才?进去。
屋内灯光稠静,融在他脸上,他坐在书桌前勾着笔像是在画画。
姜一绿往里走了几步就停下来,解释道:“没什?么事,我就来问问上次的画。”
“这里。”林修白起身,往房间?的角落里走。
一个?挺大的画框,用白布盖着挡灰,姜一绿跟着他走过去。
画布揭开,浓墨重彩的油画跃入眼帘。
单人的画像,色彩缤纷凝固,肌理凌厉,很好看。
姜一绿蹲下看着画,小?小?惊呼了声,仰脸看着他,指尖轻合鼓掌,“太?好看了吧!”姜一绿竖起大拇指夸赞他,“林大师。”
她的夸赞和喜爱总是直白明?亮,林修白眼神落在她头顶柔软的发旋上,一时间?没答。
姜一绿自顾自地笑了声,忽然想起了件事,“对了!”她突然站起来,脚步趔趄了下。林修白的手刚伸出,她就赶着步子往房门外跑,再?进来时手上提了个?礼盒。
“月饼。”姜一绿喘了口气,朝他走过来,唇角微弯,“上次说好的回来要给你补上的。”
其实林修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从?14岁开始,他就不过节,这样的日子太?热切与珍贵,不属于他。
节日无?非是家人团聚,但一个?人有什?么好团聚的。
时间?久了,想法就一点一点成了习惯。有时候发现某天突然所有人热闹了起来,他才?反应过来。
哦,今天过节。
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他的生活本就压抑、乏味、枯燥也暗无?天日,热闹或冷清对他而言都和平时无?异。
但他没有想到过有人会记得。
在人声鼎沸的日子里也会有空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