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就依偎在他怀里,眼神迷离的盯着他。
连城璧的目光落在他水润的唇上,仿若鬼迷心窍,低下头缓缓凑了过去。
“好热啊。”时玉不太舒服的扭了扭身子,翻了个身在连城璧怀里蹭了蹭。
这小醉鬼想一出是一出,不过是片刻功夫已经忘记了他方才还想要挽留,极力央求再来一次的热毛巾敷脸的服务。
现在小狐狸困意上涌,又觉得身上不太舒服,哼哼唧唧想要睡、却又怎么都睡不着。
于是这小磨人精一边哼哼着,一边闭着眼睛脑袋蹭来蹭去。
那柔软的发丝贴在连城璧脖颈上,束发的玉带松松垮垮、冰冰凉凉的,蹭得少庄主心头泛起一丝淡淡的痒意。
即使定力再好,怕也难忍。
可连城璧却忍住了。
他闭了闭眼,坚定的遏制了自己心里那个荒唐的念头。
“他是醉着的。”连城璧在心里这般提醒自己。
小师弟在他的面前天真懵懂,毫不设防,而他对他却有如此心思,实在不该。
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该对小师弟做出唐突之举!
他艰难的提醒自己:
哪怕,只是一个吻,也不应当发生在小师弟毫不知情的时候。
若难以自持就远着一些。
就这么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
终于,他找回了理智。小心的松开手,缓缓地往后退。
失去了支撑自己的手臂,小醉鬼落在床上,他醉得熏熏的,哪里知道什么呢,只是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一会儿又抱着被子,把脸埋进去蹭了蹭,小声嘀嘀咕咕着。
酒后的感官不甚灵敏,时玉只觉得衣服实在勒的紧。
连城璧就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
他自然也知道小师弟穿着衣服睡下恐怕不太舒服,不过他有些自知之明,不想验证自己的自制力有多差,自然也就不敢放任自己去给这小醉鬼脱衣卸冠。
若找旁人来?连城璧眸色渐深,只觉得心里起了占有欲,绝不想小厮丫鬟任何外人去靠近他的心上人。
于是只能这么着,让时玉和衣而睡了。
小狐狸是个不安分的,本喝醉酒的人就任性,何况觉得不舒服,那就更是委屈了。
半闭着眼睛,小醉狐狸就开始作天作地脚踢床板,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又翻过去,怎么都不如意。
过了一会又喊着“热”,拧了拧身子,手脚并用想踢开长裤,雪白的小腿踢呀踢的终于将这贴着皮.肤不舒服的衣服甩到了脚踝处。
这才舒坦了一些。
可不到片刻后,小狐狸又觉得枕头太硬,一把将软枕推下了床。
即使是这样,仍旧不满意。
一股浓烈的破坏欲在小醉狐狸胸腔里熊熊燃烧,恨不得把房子都掀塌了。
他觉得好委屈,好难受,房子里空荡荡的,人族的朋友离得好远,没有来哄他一哄,狐族的气息也远远的不在这房间。
连城璧只看到他踢来踢去,唯恐他不小心伤到或者磕碰到哪里。
终是心软,忍不住再次靠近,想安抚一下这小醉鬼。
万万没想到他才朝着床边走了两步,眼前的人就变了。
小狐狸终于醉到维持不住人形了,尾椎处痒痒的,又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从乱糟糟的衣袍伸了出来,儒衫衣袍遮不住那雪白的大腿,连那毛茸茸的尾巴都露出来,一目了然。
昏暗的灯光下,小狐狸的尾巴舒坦的伸展着,一晃一晃的,自在极了。
连城璧目瞪口呆,尚未反应过来发生在小师弟身上的变故。
下一刻,只见到小狐狸的耳朵也藏不住了,缓缓从发丝中露了出来。
看着床上的小师弟忽然变成人身狐尾狐耳的模样。他醉得熏熏的脸上,眼尾也微微透出红晕。
连城璧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自己,这是幻觉。
他恍然明白,心爱的小师弟真正的身份非人,而是一只狐妖。
他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时玉尤其爱吃鸡肉,一些说出口的话和常人所知的道理相悖,握笔的姿势总也不对,常常气得夫子说孺子不可教也。
先前以为是他顽皮,却原来是天性使然。
既是如此,也就说得通了。
倘若常人忽然见到妖物,怕是无论如何都要惊上一惊,又或者惶恐疏远,有所动作。
连城璧却很镇定。
他看着小师弟这模样,心里居然立刻就接受了。
即使小师弟是妖,在他心里也没有什么不同。
连城璧更深一步认识到了,他对时玉的在意已经那般的重。
小狐狸难耐的又翻了个身,伸手将头顶束发的小玉带一把扯掉,柔顺的绵绵密密的青丝顿时也散落下来。
这下舒服极了。
小狐狸抱着尾巴,满意的打了个滚儿,不料已经到了床边直直的掉了下去。
“哎?”反应慢了半拍的小狐狸小声惊呼着。
还没等他摔到地面上,在一边的连城璧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他接稳了。
看着怀中傻笑着的小醉狐,连城璧又好气又好笑,心里的旖念隐秘得更重了三分。
他呼吸一窒,手掌以控制不住的抚上了这小狐妖的尾巴,想要辨别这毛茸茸尾巴真假似的,捏了一下。
妖的尾巴是何等的敏感,这不轻不重的一下,直接让小狐狸炸毛。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伸出手,努力的想要推开在尾巴上作怪的手掌。
连城璧笑了笑,顺着他的意思松开了。
但好奇心一发作就停不下来了。
不一会儿,那作怪的手掌又伸向小狐狸软软的耳朵。
那雪白的软软的耳尖不自在的抖动着。
连城璧好奇的又戳了一下。
越发觉得这般模样也是很好看的,顺着他的发丝抚了抚,一手将他扶稳。
那手掌温和而舒服,动作轻轻地。
小醉狐狸微微仰着头,眼里氤氲着薄薄的雾气。
小狐妖定定的看着他。像是折腾的没力气了,当下也不吵也不闹,就老老实实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