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处秘洞如今由南泽派的人负责看守,早就已经不是当初个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乱』闯的地方,相对外面来说十分安全。
舒令嘉和景非桐又转回了方处七拐八弯的洞『穴』里面,找了处相对安全又隐蔽的所在,在周围布下了一结界。
景非桐和舒令嘉并肩坐在,珠子放在面前,片刻之后,景非桐道:“要不然你变成狐狸吧?”
舒令嘉戒备地看着他:“为什么?”
景非桐道:“你变成狐狸藏进的袖子里,更隐蔽安全一点。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遇袭击,一个人藏起来,都能给对方来个措不及。”
他笑看着舒令嘉:“反正又不是没见,这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吧?”
舒令嘉眼珠一转,说道:“也不是不行,你学会威猛以外的词夸了吗?”
上回景非桐夸他狐威猛,被舒令嘉给嫌弃了,还要他回去多学几个词再来,这时候听他旧事提,景非桐不禁失笑。
他竟然好像真的去学了,听舒令嘉问,便一口气说道:“狐兄雄壮矫健,力能扛鼎,气吞山河,刚猛昂藏,小可仰慕已久,想见识见识你真,可以了吗?”
在景非桐的形容中,舒令嘉眼前出了一幅画面。
——一只浑肌肉,大的像小山一样的胖狐狸,正在河边咕咚咕咚喝水,一口气,一条河就没了,然后狐狸仰天啸,没几声,山又塌了。
舒令嘉:“……”
虽然他一直以威猛强壮为审,但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吧。
为了避免景非桐再接再厉地“夸赞”下去,舒令嘉摇一变,新变成了只只有人巴掌大的小白狐。
他后腿一蹬,跳了景非桐的上,然后扒开他的袖子钻了进去。
景非桐『摸』了『摸』袖中小狐狸的脑袋,差点被咬了指,不由失笑,又把给缩了回来。
他再一次凝水成冰,这一次特意将整块冰镜弄得更加大了许多,将珠子上面附着的怨气激发出来,使得镜子上新出了片几乎被染成了红『色』的宫殿。
景非桐收摄心神,缓缓调息,将掌按在了冰冷镜面上。
他的袖子中,也飞快地伸出了一只小『毛』爪子,按在景非桐掌的下方。
随即,面前的场景开始像雾气一样缓缓向外流动,扩散,逐渐将两人包裹其中。
一阵轻微的眩晕之后,面前已经换了一副场景。
舒令嘉发,己正躺在一处柔软的床榻之上,被褥柔软而温暖,盖在上,像是一片云,周围弥漫着一股极淡的『药』香,又被香炉上焚香的气息很快地遮盖住了。
他坐起来打量四周,发,己似乎是躺在了一座安静的宫殿之中。
舒令嘉本来以为他作为外来者,既然进入了这一片幻境当中,么应该还保持着本来的样子,而不会掺和这件往事里面。
结果没有想,他竟然好像还是附在了什么人上,在也不是狐狸的形态。
而景非桐却不道跑去了哪里。
整个寝殿都布置的极为素净,殿中的摆件也不多,甚至连伺候的宫人都没有。
不倒是可以看出来,应该是宫殿的主人不喜欢华丽的风格,而非被人冷落,他所用的东西每一样都是极为昂贵稀罕之物。
舒令嘉掀开被子下了床,发这具虚弱的很,稍稍一动,就有些气喘,他咳嗽了两声,立刻有伺候的宫女走了进来。
“大王子,您无恙罢?”名宫女担忧道,“奴为您去取些血藤紫枫『露』来饮用,润一润喉。”
这血藤紫枫『露』听起来有几分耳熟,舒令嘉忘了曾经听谁提起了,听名字不像是什么正经『药』,这里应该不是仙门正道的地盘。
他然不喝:“不必。无碍,你先下去罢。”
宫女却不走,说道:“先前您曾说今日未时要去中极殿议事,眼下时间就要了,请问大王子可还要参加?”
这宫女口口声声管他叫“大王子”,再想起之前的个“三王子”,难道己附的这个人,竟是珠子主人的大哥?
想必这种议事是所有王子都要前去参加的,样就可以见三王子了。
看目前的情形,魔魇应该尚未进攻,只要提前见人,帮助他把他娘给救出来,消弭两人心中的遗憾不甘,就可以祛除镜子上的怨气,找镜鬼本。
舒令嘉道:“当然要去,更衣罢。”
宫女出去吩咐,立刻有一行人鱼贯而入,伺候他换了袍服,乘坐一顶生着翅膀的鱼形轿子,将他带了中极殿。
这座大殿巍峨雄伟,仿佛立于半空之中,周围都是飘飞的云絮,紫金『色』的屋瓦在日光下闪出奇幻的光彩,古怪而又充满韵律的钟声响彻云霄。
舒令嘉向着轿子下面看了一眼,果然,这样高的大殿,下面足足建了万级黑玉阶,想来若是在凡间,普通人就算爬上一辈子,都来不及进去觐见一面,便会累死在半路上了。
而他所乘的轿子则腾空而起,凭云直上,转眼间就飞了殿前。
巨鱼收起翅膀,侍卫躬扶他下轿,旁边也有几乘轿子三三两两地停在了旁边,有几位跟他穿着差不多的少年也从上面走下来,一看见他,都来见礼,纷纷道:“大哥。”
舒令嘉心里不断猜想这处宫殿底是谁的地盘,他从未见这些人,也判断不好他兄弟之间的关系如,平日里都会寒暄些什么,索『性』就一视同仁,点了点头,淡淡答应一声。
左右看这位大王子的宫殿就道,他应该是个喜欢清静的人,么对待别人就也不会太热情,就算有人因此起了疑虑,舒令嘉还可以说他是不适,打不起精神来。
果然,其中一个人问道:“大哥又不适了?”
舒令嘉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声音和在冰镜中听的不一样,不道是老几。
他一边想着三王子底是谁,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还好。”
旁边一个人溜溜达达地走了来,笑着『插』嘴道:“大哥辛苦了,病恹恹的还来殿上议事。看着都替你累。说少逞点强不行吗?咱是按出生顺序排的,你少来几次也是大哥。”
他这话说的吊儿郎当,不道是讽刺还是关切,旁边有人大笑,也有人不满,道:“二哥,你怎么跟大哥说话的,就道阴阳怪气。也不怕舌头烂了。”
舒令嘉发这帮人虽是皇子,互相之间说话却都不怎么客气拘礼,他看了位揶揄己的二王子一眼,突然发对方的样貌有些眼熟。
这是……
一定在什么地方见他。
可能他的目光太古怪,反倒将对方看得发『毛』了,退后两步说道:“个……大哥,小弟一番好意,你这是感动了还是生气了?不要这样的眼神吧。”
他这样一退,舒令嘉倒是骤然想起了在什么地方见这个人。
——越韬。
景非桐个碧落宫第一殿叫什么来着?就是个殿的殿主。
舒令嘉之前见他的时候,越韬已经是一名成年男子,此时却只是单薄少年的模样,两人又说不上熟悉,因此他一时间竟然没认出来。
景非桐有可能道越韬的来历,只要找他问一问,就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了。
舒令嘉得了线索,心情大好,微微一笑,说道:“二弟说得对,咱是按照年龄序齿,你这么关心来不来,是想站的位置吗?为兄让给你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另外几名兄弟立刻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有人说:“二哥嘴欠遭报应了,哈哈哈。”
越韬被他一噎,惊诧地看了舒令嘉一眼,这笑了笑说:“哪敢啊。”
舒令嘉见他的神情,就道他大哥平日里多半不会如此回答,反正只是个幻境罢了,他也不甚在意,目光漫不经心地向外一扫,说道:“老三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似乎没有听叫“三弟”或者“三哥”的声音。
越韬道:“大哥开什么玩笑,这种场合他避嫌还来不及,怎会来。”
舒令嘉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沉『吟』一下,正要绕着圈子地追问,便听见一个悠而嘹亮的声音远远传来:“魔皇驾临——”
魔皇!
这个称呼让所有的猜测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