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越粉,骂人越狠,沈绪刻意装扮得粉嘟嘟的,可不是为了哗众取宠。
这是一种心理学上的凝离效果。
若非如此与众不同,他的风头就要被男主的气势湮灭,落在下乘。
果不其然,靳博安的眼神跳跃挣扎,主动站在了沈绪之后,甘当绿叶陪衬。
宴会的主次立刻分出高下。
从接待来宾,提供美食香槟,到乐队演奏暖场,靳博安在里面从容指挥,分寸不乱。
沈绪眉眼堆着甜腻的微笑,与爷爷在熟悉的面孔间处处打招呼。
到场的全是人精,知道沈庭学是在给读书的长孙提供机会结交人缘。
不过更多的人则是听闻了沈绪的不学无术,与一同出席的靳博安成为鲜明对比。
宴会中有人传说两个孩子有婚约在身,一夸夸一双,齐说沈靳二人站在一起格外般配。
至于内心会有什么蝇营狗苟,自然不会傻到脱口而出。
沈绪的生日蛋糕特别给力,邀约的龙城五星饭店的顶级厨师专门订做的。
沈绪对着明晃晃的二十根生日蜡烛,透过火热的烛光看见沈雅辰自顾自地在美人堆里饮酒,全然不替原主祝福一下。
即使是陌生人也不过如此吧,何况是亲爹。
沈绪垂头轻声许愿:“请让我早点回家。”
靳博安不知听见没有,暗下中摸到了沈绪轻颤的手,扣紧了每一根手指,与少爷一同吹灭了蜡烛。
分切蛋糕则有专人安排。
沈绪长舒一口薄气。
豪门生活跟他脑海里yy的一点都不一样。
吃得好,穿得好,但累。
沈庭学环视四周之后,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点头示意李学唯。
李学唯托了托镜框,取出一支银勺,在盛满酒液的水晶杯间清脆敲了三声。
全场立刻安静下来。
沈庭学的示意下,他的私人律师也从人群中走到身边。
沈家之主先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慎重宣布道,“在长孙沈绪生日之时,我想借助这个难得的机会宣布两件重要的大事。”
沈绪以为爷爷是想说认靳博安为义孙的事。
结果沈庭学出乎意料道,“我想修改自己的遗嘱。”
众声哗然。
连交谈中的沈琦君与沈雅辰二兄弟皆是愣住一秒。
沈庭学正是不想让任何人干涉,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
“大家应该都认识我身边这位优秀的孩子。”
他的示意指向靳博安。
靳博安深看微惊的沈绪,挺身走向沈老太爷旁侧。
沈庭学接着解释,“靳博安的父母早逝,这孩子一直寄养在我们沈家,大家都谣传博安是因为婚约才被留下。”
“事实并非如此,他的父亲靳连柯在我创建公司之初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援助,其实一直是我的商业合伙人。”
“按照现有比例推算,靳博安在二十岁具有独立生活能力时,依照当初的约定,我会将靳连柯原本占有的31%股份无条件转让给他唯一的儿子。”
原本安静的人群突然喧闹起来。
毕竟坊间流传着沈绪才是沈老太爷公司的未来继承者,但是扣掉靳博安这31%,再加上其他沈氏子孙的占额,能落到沈绪手里的干股可能连百分之十都没有。
也就是说。
沈庭学公司里能独占鳌头的人并非沈绪,转而变成靳博安。
沈绪若不是最近补习有点成果,爷爷说的这番话全然是听不懂的。
他又看了看一派从容不迫的男主。
靳博安毫无推辞的意思,俨然跟爷爷早已经达成一致,众目睽睽之下只是给大家宣读一个结果,并非是征求谁的意见。
如此一来,沈家的形式变化翻天覆地。
爷爷给了靳博安股权,等于肯定了他的身份,抬高了男主的尊严地位。
随手还将沈绪的立场拉到了男主之下一万米的地方。
沈绪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掌握剧情节奏的人。
谁成想。
竟然是爷爷。
于是沈庭学又宣布了第二个震惊人心的消息。
“我宣布,我的长孙沈绪与靳博安的婚约,正式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