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哈皮的音乐在出租车内回荡。
[我是沙雕]
[每天吃得饱]
[我是沙雕]
[天天精神都好]
司机师傅:“……”心跳都恢复正常了呢。
拾久打了个哈欠,整个人像是一根蔫蔫的腌黄瓜:“师傅。”
司机师傅抹了把脸,闭着眼睛坐起来,颤颤巍巍的把手机递过来。
拾久接过手机,细白的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随机打开车窗。
车窗外的红衣女鬼缓缓歪头,看向这边。
拾久勾唇,面孔青白,唇红似血,看起来似乎比眼前的红衣女鬼更像是鬼。她对着红衣女鬼摇晃了下手机,只听的手机里一声‘嗒’响。
一道有些失真的女声从电话内传出:“喂,你好,这里是妖妖灵。”
红衣女鬼:“……”
拾久扬声:“喂,警察同志,这里是XXX路,我们乘坐的浙DXXXX出租车遇到讹诈团伙堵路,现场有大量血迹,我现在怀疑这个讹诈团伙可能涉及人命官司,请求支援。”
司机师傅:“……”
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定定的看了那手机两秒,转头,拔腿就跑。
粗犷的大嗓门震得道路都为之一振:“卧槽碰到个瓜皮报警了,赶紧跑!”
两边的灌木丛中光线摇晃,五六个人从里面窜了出来,熟门熟路的钻进山坡之上的林子中。
拾久收回手机,连窗户都没关,应付完接线员的询问,关上手机,又恢复了方才那咸鱼模样,咸的发齁。
“大叔,走吧,赶时间。”
司机师傅没有拾久这么镇定,缓了好一会儿,才咽咽口水,继续开车。
几分钟后,手脚仍旧发虚的司机师傅忍不住捏了捏掌心的方向盘,看向后视镜:“小姑娘,这大半夜碰到这种事情,你胆子也太大了,不怕真的是鬼吗?”
“这世界上,哪里真的有鬼。”
拾久向来头铁的很,从来不觉得这世界上有鬼。
闺蜜总说自己经常撞鬼,深夜夺命连环CALL召唤她,结果每次过去,她家中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
因此,在拾久看来,这种事情,要么就是当事人自己产生的幻觉,要么就是有人为了谋取利益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司机师傅被哽的说不出话来,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嗡”
拾久的手机嗡鸣,一条微信出现在锁屏界面上。
[梅凯旋:老同学,到哪里了?]
看着这个名字,拾久皱眉。
梅凯旋是拾久的高中同学,二人还挺有缘分,高一时就是一个班,后来文理分班后,又分到同一个班,做了三年的同学。
或许是这种‘缘分’给了这位男同学自信,一封粉色信封在某个早上飘进了她的课桌兜里。
拾久虽整天病恹恹的,但这身皮相是真好看,高中蝉联三年校花宝座,由于姓‘白’,人称‘白西施’。
好看是好看,可惜长了一张嘴。
或许以梅凯旋的审美,认为“白西施”这个绰号非常好听,情书开头就以‘白西施’称呼。
谁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身为江南人,‘西施’这两个字,用江南好些城市的方言讲出来,再翻译成普通话,是‘死鬼’的意思。
常有老乡骂人,开口就是‘老xisi’。
你说你们取个绰号,私底下在心里叫叫也就算了,毕竟文化差异不同。但书面递到正主眼前,就算正主不跟你计较,怕是也很难对你产生什么粉红泡泡来。
更何况那会儿的拾久钢铁直,穷的又叮当响,原本年少慕艾的青春,都泡在兼职赚钱养活自己以及学习上面,谁有那个功夫理你。
想着直接拒绝会让梅凯旋没面子,拾久难得温柔了一次,只丢了情书,没做任何回应。
结果,温柔喂了狗。
梅凯旋见她没有反应,索性在一个安静的晚自习中,捏着一束不知道让谁从校外‘偷/渡’进来的花,站在讲台上,半跪着当着全班人的面向她表白。
给‘偷/渡’花进来的同学不知是什么心思,也或许是玫瑰这些玩意儿都卖完了,又或许是图便宜,去某种特殊‘花店’买的一大束菊花,黄的白的,在教室白炽灯光下晃得人眼花。
同学们一阵哄笑,拾久尬的脚趾抠穿地心。
结果?
并没有结果。
就算是真有对梅凯旋心仪的女同学,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怕是都得拒绝。
拾久也没多想,不喜欢就拒绝,也不吊着人家。
然而,梅凯旋黑化了。
是的,黑化。
闺蜜便是这样形容的梅凯旋。
或许是被当众拒绝,梅凯旋觉得没面子。从那以后,表现出了广大恼羞成怒的小气男人都应具备的素质——阴阳怪气。
高中最后一年,以及大学那四年,每当拾久都快忘记这回事,梅凯旋都会跳出来,在高中的班级群里指桑骂槐和有意针对。
导致咸鱼如拾久这种不爱费脑子的,事隔多年,仍还记得这回事儿。
然而,就是这么个人,上个礼拜刚在高中班级群里内涵了一把拾久,昨天在班级群里告知了班长死讯,邀请他们来参加班长葬礼,送班长最后一程。
私聊拾久的时候,却一反往日的阴阳怪气,热情邀请,温和的过了头。
用一句话形容:
一看就不是啥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