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连带着嵇安安也一起劈死吗?”小道士看着那凛然剑气肃然起敬,敬佩之余还有些担心被困在里面是嵇安安,问道。
沈晏欢刚刚劈完了第二下,剑痕之下,终于裂开一道口子,刚好能容纳两人进入。
茕独上剑气萦绕,就连沈晏欢的眼睛里都带着一抹森然的剑火,听到小道士的问话,他收了剑,轻哼一声,淡淡的开口:
“嵇安安皮糙肉厚,她死不了。”
“幻境不会塌吗?”小道士还有点担心。
“我控制的很好……”沈晏欢不在意地说。
他前话刚说着呢,最后一个尾音还未落下,只见那幻境犹如被戳了气的皮球一般空瘪下来,无数巨浪从幻境内部奔涌而出,顷刻间幻境就塌了一半。
好在落完这一半之后,幻境的塌陷速度逐渐减弱,它像一个破了口的壶,缓慢地往下漏着水,虽然迟早会流尽,但是好歹速度没有之前快了。
“……先进去。”沈晏欢闪身闯了进去。
小道士紧随其后,也跟着陷落进了幻境里。
画面迅速转换,他们落在了一小块土地上,除了中间那一点可以站人的地方,周围全是翻涌的巨大浪花,狂风呼啸着,仿佛随时都能将他们吹入浪花之中。
可这哪里有嵇安安?
他们并没有在幻境看到人影,他们面前只有一张被劈断的渔网,还有两道深深的剑痕。
小道士眼尖,发现了剑痕下镶嵌着的铜钱。
那铜钱表面沾着血迹,被剑气整整齐齐削成了两截,刚好从正中间分开,一丝一毫的错处都没有。
小道士默默拿出怀里藏着的往生经,表情复杂地看着沈晏欢。
这准度,说是蓄意谋杀他都信。
沈晏欢将那两半铜钱收起来,和日月安裹在一起,他观察着四周,下了结论:
“她应当在浪里。”
大幻境被他劈散了,周围这些浪应当都是蚌精制造出来的幻境小世界。
小道士看着周围多到难以计数的浪花,有些头疼:“这么多……那得找到什么时候?”
沈晏欢微微弯下腰,耸了耸鼻子,朝着周围一圈土地嗅了嗅,确定了一个方向:“她在这里。”
好像狗啊。
话说被困在哪个幻境都能闻出来,好高级啊。
当然,这些话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沈晏欢的面说出来。
小道士在心里默默吐槽,但还是拔腿跟上了沈晏欢的步伐。
沈晏欢速度很快,确认了方向就直接跳了下去。
小幻境随时都会塌陷,他们得尽快把嵇安安带出来。
……
“沈少爷,为什么就不听老爷的话呢?”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捆在了椅子上,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中年人,表情里带着忧虑。
进幻境了。
沈晏欢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并没有轻举妄动。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修为,因为是在幻境里,他的修为受限,现在几乎跟普通人无异。
尽管如此,这点束缚对沈晏欢来说也根本算不上什么事,他随时都能挣脱开来。
不过现在他得先了解一下幻境的情况。
中年人就在旁边,沈晏欢张口问道:“我怎么了?”
那中年人喋喋不休:“少爷何必想不开?我观那嵇安安也颇有几分姿色,把她娶回家之后再纳几个美妾,既能圆了这桩婚事,又能哄老爷开心,岂不美哉?”
听完中年人的话,沈晏欢的脸色变了,他的声音大了些,额头青筋毕露:“你再说一遍,我要娶什么玩意儿?”
中年人的不明所以,重复了一遍:“嵇家大姑娘,嵇安安啊?”
啪嗒,沈晏欢一把将椅臂捏得粉碎。
中年人表情骇然,这椅子用的是上好的花梨木料,这料子选得格外坚硬,莫说是捏断了,就连工匠雕刻的时候都得费些力气。
可沈少爷今日怎么直接给捏碎了?
市坊上流传着的一些志怪故事涌入他的脑海,沈晏欢反常的行为与之高度重合,那中年人吓得连连后退,被椅子绊倒在地上。
中年人抬起头,沈晏欢已经站了起来,正要朝他走来,昏暗的烛光将沈晏欢绝色的脸庞映照得明明灭灭,不似凡人。
传说中有妖物,附于人身,力大无比,常以妖术惑人,专食男子精血。
中年人鬼叫一声,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正想着把中年人扶起来的沈晏欢:“……”
他只不过是听到嵇安安这个名字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一时间条件反射。
条件反射的代价是巨大的,至少他错过了一次可以直接询问幻境背景的机会。
沈晏欢走出了房门,环顾四周,这幻境应当是个古代背景,周围的建筑都十分古朴死板,沈晏欢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生活,看着还挺习惯。
大概没料想到他还能挣脱束缚,中年人走了之后就没人再看着他了,他自己一个人走出了家门外。
那小道士不知去了哪里。
他得去找,然后一起找嵇安安。
……
沈晏欢在街头遇见了个算命的。
那算命的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些别人不要的烂凳子烂桌子,把这些垃圾拼接在一起支了个小摊子,正在给人算命。
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沈晏欢来的时候,他正在给人看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