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花明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过于凑巧了,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事情都撞在了一起。
不过既然是这样?说,总不能怠慢,她向面露错愕的那一行客人?道了声歉,转身就上了迟府的马车。
回府的时候,春草已经在大门前等着了,见了她和迟雪,像是松了一口?气:“少爷和少奶奶终于回来?了。”
“娘怎么样?了?”花明问。
“郎中正?在看诊呢。”春草道,“少奶奶路上辛苦,先回屋换身衣服,拿热水擦把脸吧。”
花明心?说,一面着急忙慌把她喊回府里,一面又笃定得很?,还有换衣裳休息的工夫,这病它到底是急还是不急啊?这事它合理吗。
她留心?看了看小丫头的神色,也不拆穿,只满脸关切道:“娘还病着,我哪有这份闲心?,还是先去看娘要紧。”
说罢,也不顾春草劝阻,径直往迟夫人?的院子里去。
进门的时候,迎面正?撞上郎中从里面出来?。
“老先生,请问我娘她的病如何了?”她迎上前去,满脸孝顺媳妇的模样?。
“见过少奶奶。”老郎中向她拱了拱手,缓慢斟酌道,“夫人?乃是时气变化,偶感风寒,按理说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无需太过担心?,只是毕竟岁数上去了,也须小心?调养,以?免病情反复。”
这一番话,基本是在打太极,说与不说的差别?不大。
花明客气地道了谢,额外叮嘱:“那有劳先生开个方子,让下人?尽快熬药,及时喝了才好。”
老郎中连声应了,背着药箱出去。
花明和迟雪进了屋子,就见迟夫人?靠在床上,松了发髻,披着一件居家衣裳,向他?们?和气道:“瞧我,还劳你?们?赶回来?一趟。”
“娘怎么与我们?还客气呢,”花明上前,坐在她床边,关切道,“娘现在感觉怎么样??”
迟夫人?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笑容和蔼:“好孩子,娘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花明近距离看看她的脸色,健康红润,当真不像生病的模样?,但也不敢断言。既然摸不清虚实,那就暂且按兵不动。
“那就好。”她甜甜一笑,回头看着迟雪,“你?也真是的,怎么干站着,也不过来?和娘说说话?”
迟雪肉眼可见地僵硬,好像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但在她充满关切的注视中,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床边,蹲下身,道:“娘,您好好休养。”
“……”
花明心?里大摇其头。
这副模样?,活像一年到头见不了一次的亲戚来?探病似的。他?们?真的是亲生母子吗?
“那你?在这里陪陪娘吧。”她起身道,“病中喝些粥好消化,我去厨房替娘熬一碗粥。”
还没抬步,身后就传来?迟夫人?的声音:“孩子,别?忙着去,娘有话想同你?说。”
于是她又转回身来?,乖乖巧巧在床边坐下,“娘您说,我听着。”
迟夫人?眉梢眼角里写满慈爱,语气和缓:“娘虽然在院子里不出门,但近来?听说,你?开的酒楼生意红火得很?,镇上的人?都夸你?的手艺好,是也不是?”
花明也摸不准是何用意,谦虚道:“都是大家捧场。”
“娘知道,你?打小喜欢做饭,从心?眼里为?你?高兴。”迟夫人?轻轻叹息了一声,“只是……”
凡事就怕一个“只是”。
花明知道重头戏在这里,面上不声不响,静等着对?面继续。
迟夫人?见她不接话,沉吟了片刻,缓声道:“只是娘这一病,家里的许多事都无暇去管了,你?也知道,迟雪这孩子既没有管过家,自幼身子也不好,你?弟妹他?们?年纪也还轻,没有经过事。如今咱们?迟府里,怕是只能倚靠你?管家了。”
她牵着花明的手,眼含歉疚,“娘只能腆着脸同你?开口?,这一阵子,酒楼你?暂且不要去了,让他?们?替你?打理,你?留在府中帮娘管事,可好?”
花明沉默了一会儿,与她对?视。迟夫人?眼角的皱纹里都写满了慈爱,十足诚恳。
最终,花明点了点头,“好。”
对?面得了她这一个字,好像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安心?了许多。
她又陪着迟夫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便道不打扰迟夫人?休息,退了出去,一路闷头往外走。
迟雪跟在她身侧,小心?端详着她的脸色,“你?去哪儿?”
花明不看他?,语气却平静:“去厨房。”
“熬粥这样?的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你?在酒楼里也辛苦了半天,不如回房休息吧。”
“不用,我乐意。”